相较于他,李伟倒淡定了许多。
反正今天早上也没去,要是真得罪了镇政府那帮人,那也已经得罪了。
羊蛋沉吟了半晌,吐了一口烟圈,缓缓说道:“镇政府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可也都是听店里那些人扯的。我说过,你听听,但准不准的,我可不能保证。”
“快说吧!”贺二狗觉得和羊蛋说话真TM累。
“蔡镇长,这你们都认识的吧?”
“这自然知道,他不是在镇里都好些年了吗?从村长一步一步升上去的,是咱们蔡庄人,土生土长的村官。”李伟答道,“我听说这蔡镇长人还可以啊,在乡镇好多年了,没啥大功绩,可也为人也没什么错漏……”
“嗨!狗剩儿,你说的那么文雅干啥?”贺二狗直接打断李伟,抢着发表意见,“蔡镇长就是个死脑筋,咱们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不是啥贪官污吏,可也没什么能耐。能坐到镇长这个位置,纯属熬资历熬得呗!”
羊蛋点点头,狠吸了一口烟,剩下的一截烟就这么没了。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羊蛋踩灭烟头,“新来的镇委书记陈书记,是政法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下乡来锻炼的
。这新书记和老镇长啊,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他俩尿不尿得到一个壶里,和狗剩儿有啥关系?”
“这不新官上任三把火,狗剩儿家的事儿是陈书记上任之后遇上的头一件大事儿。所以……”
“所以——新书记指望着把我这事儿办漂亮了立威,老镇长又想着还按他的那一套来,煞煞新书记的锐气。”李伟明白过来,“我们家的事儿,成了他俩博弈的棋子儿了。”
“可不就是么。”羊蛋奋力点了点头。
李伟和贺二狗一齐陷入了沉默,事情现在挑明了,反而倒更不好处理了。
本来,今天没去镇政府,按贺二狗说的,态度好点儿,提溜点东西去给镇长陪个不是就完了。
蔡镇长也算是看着李伟长大的长辈,没那个必要为难他个瓜娃子。
可现在,李伟简直就是被放在火上两面煎,一点儿空都不得了。
“嗨,算了。”
沉默了半晌,李伟站起身跺了跺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操不了的心,咱也不操了。明早我去趟镇政府,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嗯。”
说着,羊蛋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便和贺二狗一起,出了李伟家的门。
“哎呦!二狗!你倒是长着点眼睛啊!”
贺二狗刚出门,便和李伟的三姨撞了个满怀。
三姨斜着吊角眼指责贺二狗走路不长眼睛,贺二狗懒得搭理她,揽着羊蛋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姨,你咋这个点儿来了?”
李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三姨这个点儿来,准没好事儿。说白了,怕是十有八九又是来讹钱的。
李伟暗地里苦笑笑,自己今天真是一点空闲也不得。
李婷隔着纱窗,见是三姨来了,身子动也不动,反倒是恼怒地“唰”地一声拉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