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走道上充斥着呐喊和惨叫,穿梭在女墙旁的竟然大多是不穿盔甲的中老年平民,他们个个神情高度紧张,有的拾起地上已经不多的木头石块,使劲往城下砸,有的用铁叉叉住木梯使劲往外推……
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使得已经疲惫的他们反应变得迟钝,不时有人被飞来的标枪刺中、惨叫倒地,旁边的人没有明显的悲伤或恐惧,似乎已经习惯,自有民夫将惨叫的伤者背下城去……
在另一侧的女墙旁则整齐的坐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不停战斗的同胞,双手紧握着盾牌和长矛……
走道的中央已经燃起了几堆篝火,上方架着装满水的大铜罐……
“水还没有烧开吗?”旁边有一个身穿百夫长盔甲、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厉声喊道。
“快开了!就快开了!”民?连声回应。
“不用再等了,赶紧给我倒下去!不能让那些下贱的杂种像老鼠一样掏挖我们的墙角!倒完之后,接着给我再烧!”这位百夫长下达完命令之后,又朝着另一些人吼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继续往下浇油,烧死这些该死的老鼠!”
起义军入城之后,并没有急着攻占全城,而是迅速分兵,一部分先占领行政长官府邸,另一部分赶去封锁港口,禁止船只进出,再派少数士兵分占各城门。
他很清楚起义军的朋友是遭受苦难的奴隶和失去土地、身怀怨恨的意大利贫苦流民,而高高在上的贵族和为富不仁的富人则是起义军的敌人,揭露其罪行并处决他们,不但可以鼓舞士气,还能吸引更多的奴隶和无地贫民加入队伍。
“安都奥克斯队长!”城卫军官大声喊道:“我又给你征召到一帮士兵!”
就在他计划着如何采取突袭行动的时候,突然感到脚下在震动。
逃到河港的卡诺萨人越来越多,急于逃命的他们甚至为了争抢船只而发生冲突,咒骂声、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港口内十分混乱……
当然主要是依靠劫掠,但劫掠没有多少财产、有容易引发反抗的广大平民,还不如去杀了富得流油、遭人嫉恨的权贵,直接将他们的财产据为己有来得更方便,马克西姆斯在庞贝时就享受过这样的好处。
在起义军拒绝卡诺萨使者的要求、宣布要攻城的时候,卡诺萨人就预感到这座城无法守住,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城内民众虽然十分恐慌,但其实不少人早就有了逃亡计划,尤其是卡诺萨贵族们,他们早早的逃到了唯一没有被起义军包围的北城,这里有能够快速逃离敌人的河港和早已经准备好的客船……
在一阵尖叫声中,就听到“轰隆隆”的巨响,距离阿尔巴祖斯不远处的城墙突然塌陷下去,瞬间腾起漫天尘雾……
之前乘船逃难的卡诺萨人已经先一步进入了萨拉皮亚城,从而使萨拉皮亚人得知卡诺萨城沦陷的消息,在确认附近并没有叛军的踪迹之后,萨拉皮亚人非常友好的将逃难的卡诺萨民众迎进城。但是由于逃难来的人太多、又过于匆忙,萨拉皮亚只能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广场上。
“安都奥克斯,我们的油已经倒完了!”
由于敌人始终缀在后方,卡诺萨人昼夜不停的逃亡,途中经过一个坎尼的村庄,这里曾经是迦太基汉尼拔全歼八万罗马大军的地方,村庄的人得知有叛军袭来,也跟着一块逃,逃亡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却始终没有被敌人追上,等到他们到达奥菲都斯河口,敌人终于放弃追击,后撤了……
侥幸得生的卡诺萨民众没有欢呼,又累又饿的他们急需要找地方好好歇息,而在这河口附近不远就有一座大城镇,并且与卡诺萨关系密切,它就是萨拉皮亚。
不远处有人在大声惊呼:“不好啦!城墙……裂缝啦!”
“快后退!快往后退!!……”
安都奥克斯依旧有些不满意,但他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又去督促其他人守城。
在起义军的集中进攻之下,针对萨拉皮亚权贵的战斗很快结束了。
白天假装撤退、晚上又悄悄赶回、埋伏在城外的马克西姆斯军队接到信号之后立刻冲向城门。
惊人的景象震慑了整个战场,但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城下的起义军士兵爆发出欢呼,然后像潮水一样齐齐涌向豁口,城头的守军则惊恐的叫喊着,不顾一切的向城内溃逃……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安都奥克斯厉声喝道:如果城被攻破,你们一样也无法逃掉,都可能会成为叛军的俘虏!”
惊恐不安的萨拉皮亚人乖乖的听从了命令。
弗朗提努斯赶到行政长官府邸,向马克西姆斯汇报战况:“……第一、第二大队总共有二人死亡,四人重伤,13人轻伤……而昨晚的战斗咱们没有士兵战死,只有24人受伤。”
城破了。
他们是马克西姆斯从第一、第二大队中抽调的百名出身拉丁姆和坎帕尼亚的精锐士兵,并且有一些来自后勤部门的老幼妇孺伴随,因而能轻松的蒙混过关。
到了深夜,当萨拉皮亚人都进入梦乡之后,混入难民之中的起义军士兵开始行动了。
逃难的卡诺萨民众度过奥菲杜斯河口浮桥,来到萨拉皮亚城下。
到了早晨,起义军士兵们经过短暂的休息,又吃了简单的早餐。马克西姆斯又下令:让第一、第二大队向萨拉皮亚的富人区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