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顿了一会儿道:“玉照是个性格有点古怪的姑娘,她小时候不跟人说话,是我主动找她的。后来我们一起长大,她只有我一个朋友,对谁都爱答不理。没长大以前,我们确实是最要好的手帕交,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让我不得不对她改观。”她深吸一口气,抿唇无言地笑了笑,“跟世子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亲事。世子应当能找到更好的姑娘,与你携手一生,共度良宵。”
段淳沉默许久,略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时候不早,他该回去了,遂起身对她道:“多谢你今天这番话。”
陶嫤站起来送他,摇摇头道:“世子毕竟要跟我成为一家人,我想帮助你是应该的。”
他微一愣,停下来盯着她看了好半响。
直看得陶嫤头皮发麻,还当自己哪儿说错了,他才慢条斯理道:“既然总要成为一家人,你便不必再称呼我为世子了,日后唤我哥哥便是。”
陶嫤毫不忸怩,扬起璨璨笑靥,“世子哥哥。”
他也露出浅笑,转身满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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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只剩下陶嫤和孙启嫣两人,孙启嫣方才没事做,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等段淳走之后,她总算放松下来。
陶嫤笑话她没出息,被她狠拧了一下,“宜阳公主真打算把何玉照嫁给他?”
陶嫤点点头,“千真万确。那天宫宴上公主是这么跟我说的,把我吓了一跳。”
孙启嫣是知道何玉照本性的,盖因陶嫤三五不时便在她耳边灌输,要时刻提防何玉照,不能被她欺负伤害了。为此孙启嫣纳闷了好一阵子,她跟何玉照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她?
不过既然陶嫤这么说,她只管相信就是了。
她唏嘘了一阵子,“何姑娘跟段世子委实不怎么般配。”
陶嫤咦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嗔了她一眼,居然蹦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难道没发现么?段世子明显对你有好感!”
这话把陶嫤吓得不轻,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步,惊恐不已:“启嫣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
孙启嫣嗔她,“哪里是我胡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确实不是她胡说,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段淳对陶嫤有好感么?
凡事都以她为先,为她考虑得周到,又对她无微不至,说话还总看着她,这正常么!
殊不知,段淳确实是喜欢陶嫤的,只不过这种喜欢只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段淳自幼丧母,府上三代只有他一个独苗。旁人最稀疏平常的兄弟姐妹,他一个都没有。小时候在路边看到一位小哥哥护着他的妹妹跟人打架,顿时无比羡慕,也想有一个替妹妹出头的机会。
然而这个心愿始终没能实现,他孤零零地长到二十岁,家里只有一个脸盲的父亲。
十六岁以前,段俨甚至连他的样貌都记不清楚,这让他一度很挫败。
好在雨过天晴,瑜郡王要再娶了,顺道还有一个娇俏可爱的妹妹。他总算有了为妹妹做点什么的机会,让他如何不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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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半个时辰,陶嫤跟何玉照一起回府,到胜业坊门口时两人才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