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从调入京里后,就一直在皇庄摆弄她的试验田。八月的时候,第一批棉花就已经长出棉桃了,长势喜人。到九月底的时候,每亩地平均产出的棉花,晒干去了棉籽后,也有二百多斤。若不是今年天气冷的早,有可能还能再收一茬。
不过也不错了,这五亩地产出的一千多斤棉花,已经够她交差了。
林苏选了最冷的一天,带着一车棉花去了皇宫,一并带去的还有几件成品棉衣,是为了方便给皇上展示用。
元和帝一听这是保暖所用,立刻大喜过望,忙带着她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他这行为,也不算出乎林苏意料。元和帝是孝子,太后娘娘畏寒又是朝野上下皆知的事,林苏也是早就算好的,在冬天来临时,赶出了这第一批棉花。
能让这大汉朝至高无上的两大巨头,都承她的情,那么,只要她不作死,这宫里宫外,她就是横着走都没问题。
太后见皇上进来,立刻笑道,“皇儿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还巴巴的送到哀家这里来?”
元和帝献宝道,“母后一定喜欢。”他说着,从身后随从端着的托盘上,取出一件棉敞,亲自给太后披到身上,“朕知母后一入冬,就耐不得寒,这不,林卿弄出来的棉花,说是十分保暖,朕第一个便想到了母后。”
虽然不知道棉花是什么,但太后披上之后,立刻觉得没那么冷了,身上暖烘烘的。
她惊喜道,“这棉花是何物?哀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一穿上立刻就不觉得冷了,真是一件好东西!”
元和帝又一招手,端着一团棉花的宫人走了过来,元和帝道,“母后请看,这便是棉花,是一种植物上长出来的。”他特意提到是植物上长出来的,便是怕太后多想,太后礼佛,所以从不穿皮子,说是从动物身上剥下来的,太过残忍。
太后一听,果然没有介怀,亲自上手拿了一团在手里,洁白如雪的棉花,柔软松散,离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太后见之欣喜,“果然是好物,皇儿说这是林卿送来的?可是那位种出了土豆的林大人?”
“正是他,”元和帝满面赞赏道,“林卿种出土豆,让我大汉百姓吃饱肚子,如今又种出棉花,让我臣民免受严寒之苦,林卿,真乃我大汉第一功臣也!”
太后十分赞同,“不错,这位林大人确实能当的起如此赞誉,忠君为国,心忧天下,皇儿,你要好好嘉奖他啊!”
元和帝点头,“朕今日带了林卿过来,母后可要见见他?”
“当真?哀家还真想见一见这位屡建奇功的林大人。”
林苏听到通传,整了整仪容,便随着小太监进了寿康宫。
“臣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一见这长相俊秀的青年进来,就心生欢喜,没等他行完礼,就连忙赐座。
林苏规规矩矩的行完礼才坐下,身子坐的端端正正,头却微垂,没有直视太后,恐冒犯于她。
这模样,让太后更加喜欢了,“林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可曾娶妻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回太后娘娘,微臣尚未娶妻,家中双亲已经亡故,只余微臣一人。”
听她这么回答,太后心思转了转,已经有了一个打算,只是并没有说出来。
“哀家可要多谢你种出了棉花来,不然哀家这个冬天可要难熬了!”
“臣不敢当,为君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不敢让太后言谢。”想了想,林苏又道,“先前不知太后娘娘畏寒如此严重,眼下刚入冬还好,数九寒天只怕是有棉衣也不好过。微臣知道一种名为炕的东西,可保太后舒适过冬。”
“炕?这又是何物?”皇上和太后同时问了出来。
“是在屋里建一火炕,在屋外烧火,热气就会顺着通道传到屋里,没有烟味,但屋里却温暖如春。”
“当真有这种东西?”太后惊喜道。
“待臣回去之后画个图纸,让工匠试验成功后,便给太后过目。”
炕也是个好东西,林苏不止前两世见过,这一世也在邱田县百姓的家里也见过,所以也不算应用上辈子的知识。
等林苏教会工匠,试验成功了几个炕后,便让他们进宫给太后娘娘盘炕。结果自不必说,又把太后惊喜了一番。
太后娘娘一高兴,给林苏赐了好些赏赐。元和帝也不甘示弱,把棉花和炕的赏赐一块送来的,光唱礼都唱了一个多时辰,把唱礼的小太监嗓子都累哑了。
这阵仗,自然又惊动了不少人,私下一打听,才知道林苏又鼓捣出来了一个叫棉花的东西,还给太后的宫里盘了个民间的土炕。
百官知道后,嘴上嫌弃林苏乡野村夫上不得台面,可心里却羡慕嫉妒的要死,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好运,什么好事都能落到他头上!
最可气的莫过于太师大人了,太师附庸风雅,向来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前些年有人猎奇,给他送了几株奇怪的花,虽然根茎叶长的不好看,但那开出来的花很是特别,洁白如雪,触之柔软,倒也有几分可观之处。他还给它取了个风雅的名字,叫玉无瑕。
没错,他养的这几株就是棉花,被林苏进献、皇上金口玉言称其为百姓之福、功在千秋的保暖之物的棉花!
他养了三年多的玉无瑕,被人转手进献给了皇上,还得此赞誉,太师大人气的差点吐血,他要是知道这玩意能换来这么大的功劳,他早就献上去了好么!
仿佛错失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