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真人,是张真人!原来张真人也会法术。”
“废话,人家可是神仙!”
“可他刚刚不是说不会?”
“谦虚,谦虚懂不懂!”
人群中,惊呼阵阵,只见那从二徒弟手中抢铜板、扔入油锅再用手捞出来的人,不是张玄清又是谁?
只见张玄清淡淡一笑,把铜板抛回面色僵硬的二徒弟怀中。面对百姓的震惊、议论,他毫无得意之色……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好得意的,甚至对于这所谓的“油锅捞钱”他还持鄙夷态度。
百忍道人二徒弟表演的这所谓的“油锅捞钱”,其实只是“鬼下油锅”的初级版。锅内看似滚开的油,其实没有多少热度,只是微微温热而已。
在油的下面,或放硼砂、或放醋,前者遇热产生气体,气体冒出油表面,看上去就会犹如开锅;后者密度大、沸点低,受热时向上运动,看上去也与油开无异。
两者都是一个原理,只不过“鬼下油锅”后面还有一个步骤:施术者会往油锅内投入一段“附有鬼体的残骨”,然后观众就能听到“鬼骨”被炸得“吱吱”的鬼叫声,经久方息。而那所谓“鬼骨”,其实就是施术者事前在骨髓腔中装入了水银。水银遇高温分裂,会发出“吱吱”声,骨随油的运动而上下翻动,看上去就会犹如挣扎鬼叫。
之所以说“油锅捞钱”是“鬼下油锅”的初级版,就是因为少了后面那个关键的步骤。试想想,一锅滚开的油,施术者把手臂放进去,一脸淡然的说:“此油已开,可以炸鬼了。”然后把“鬼骨”丢进去,炸的吱哇乱响,不比单从油锅里捞钱要装逼?
看起来这位“二徒弟”的骗术还有待提升啊……
这一切说来觉慢,其实不过转眼间的事。从张玄清自二徒弟手中夺过铜钱、到他表演“油锅捞钱”结束,一切都发生的电光火石。接着百忍道人师徒四人面色僵硬,百姓惊呼阵阵,张玄清淡然而笑,三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有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再把铜钱抛回二徒弟怀中后,张玄清就故意朗声道:“贫道还以为真的是什么法术,没想到却是这种骗人的把戏。唉!失望,极其失望矣!”
不等百忍师徒四人辩驳,围观百姓就问了出来:“张真人,这明明是法术,为何您却说是戏法?”
“对啊,那么高的油温,别说是人,就算皮糙肉厚的熊瞎子,放进去恐怕也要熟透了。”
张玄清诡异的笑了笑:“是吗?你们真的觉得油温很热?”说着,他用手握住油锅边。
在百姓或茫然、或思考的表情中,忽然,他双手用力,把锅端起,冲着人群狠狠一泼。
“啊——”油水在半空中泼洒开来,笼罩众人的头顶。一众百姓顿时吓得齐齐尖叫,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乱糟糟的场面,突地伴随一生惊喜的高呼:“没事,我没事,被油淋了也没事,这油一点都不烫!”场面顿时安定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在场之中,大多数人都被油水淋到了。可身上毫无烫伤,被油水淋到的地方,也没有半分不适,连个燎泡都没起。不由得又是庆幸,又是疑惑:“为什么我们都没受伤呢?”
张玄清笑着给他们解释道:“其实诸位都被这师徒四人骗了,之前这位百忍道兄所表演的‘妖鬼显形’,不过是视线用特殊笔墨画好的符纸;他那位大徒弟表演的‘勾魂术’,所用纸龟也是特制,若出了水中,绝不可能再动;还有刚刚这位二徒弟所要表演的‘油锅捞钱’,大家也看到了、闻到了,油是温的、且里面有醋味,不过是在油下装了醋……”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把百忍道人师徒所表演的戏法一一揭穿,甚至连其中的原理都说了。
众百姓恍然得知自己被骗,顿时群情激奋,如今正是蔬菜瓜果当熟的季节,一时间漫天菜叶乱飞,连张玄清都险些挨了几下。可把一个百忍道人气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强压心头怒气,咬牙切齿,恨声道:“张真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非要与我为难?”
张玄清看着他直翻白眼:“是你为难我还是我为难你?你打着玉帝的幌子我不管,你骗人我也不管,但你打着玉帝的幌子骗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若让当今圣上知道了,连贫道都得搭进去,你还说我与你为难?分明是你想拉着我一起死好不好!”
正说着呢,忽然外面来了一队官兵:“安静,安静,让一让,都让一让!”一边吆喝一边往人群里面挤。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在场大多是贫民百姓,没几个王族贵胄,见此顿时安静下来,让开道路。
即便偶有几个富贵的,也都不是鲁莽之人,静静等在一边,观看官兵所来何意。
高台上,百忍道人面色微变,给徒弟使了个颜色,用袖子兜着脸就想溜。可张玄清哪会这么容易放过他,把他放走了,说不定过几个月,换个地方,再来这么一次,没准真能收到不少“徒弟”。万一他学张角自立个天公将军什么的带着徒弟造反去,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被连累了冤不冤?一把扯住百忍道人衣袖,死活不让他走。
百忍道人更加气急,真个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尸神暴跳、四……总之肺都快气炸了。也顾不得压低声音,扯着嗓子喊道:“你究竟意欲何为?放开,快把我放开!”
“就不放,你咬我啊。”张玄清嘿嘿怪笑。
说话间,官兵便已挤进了人群,将高台团团围住。莫说是被张玄清抓着的百忍道人,就连他那三个徒弟,都因为他被羁绊住,担心之下,没来得及离开。
就见官兵中走出一汉子,身材矮小,手持长刀,刀是半出鞘状态,冷着脸喝道:“你们几个道人,跟我走一趟!”
张玄清点头称是,腆着脸笑着跟他套近乎:“这位官爷,您瞧,我给您把主犯抓住了。”说着还扬了扬抓住百忍道人的手。
那官兵面色不变,依旧冷然:“少说废话,按大唐律例,凡聚众生事者,以情节不同论处。或杖责十数、或牢狱关押、或充军发配……若是大逆不道,聚众起义,便斩首示众。你们几个道人,现在最好乖乖的,或还能减些刑罚!”
张玄清:“……”
这是问都不问就把自己当同党了?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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