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轩最终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众人,其实他也想过派其他人去,可他又有所担心。
今晚将是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能横生枝节,无论多么值得信任的人都有泄密的可能,张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其次,若是派遣不知道地道详情的人过去,恐又说不清楚。若是从挖地道的人当中抽派人手,又担心影响进度,李信芳和郑洪相邻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就是不知仲父被关在哪里,若是离他们很远,还是破费一番功夫的。
傍晚时分,在赵常勋和章婧地连番叮嘱中,嬴轩出发了。
其实他如今所在的宅院就在大牢不远的地方,几步就能到达,但为了以防万一,嬴轩出了大门后,故意在附近绕了一圈后,才不急不忙地赶了过去。
从进入大牢到看见李信芳,比嬴轩想象中还要容易,以至于刘威临行前的经验之谈都成了摆设。
“你不该来的?”李信芳愣了许久,终是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应该明白,我肯定要来的,我不可能丢下你和仲父,这是我在刚来长安时就答应过你的,其实我一直记在心底。”
李信芳又想起了父亲,鼻头一酸,眼圈开始泛红,于是倔强地仰起头,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半晌后,骤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大牢里走,无论嬴轩如何呼喊,始终不理不睬。
嬴轩有些纳闷,冲郑洪道:“她在这里是不是受了许多苦,还是我连累了她呀,不过我今日来就是救你们出去的。”
郑洪听后,没有半点高兴,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淡淡道:“对我来说,这里其实比外面要好,但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嬴轩虽然尽力逃避,却始终绕不开郑洪如今烫伤的脸,这份勇气他不得不服,他明白郑洪的意思,在大牢里他能与李信芳朝夕相处,而出去后就不一样了。
“或许信芳也不应该出去……”
嬴轩对郑洪刚刚没头没脑的一句,并没有在意,而是详细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对方,并告诫他几个发信号时的注意事项。
郑洪仔仔细细地听完,长叹一口气道:“这个办法是极好的,恐怕也只有公子能想得出来了。只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嬴轩问得急促,往往说一句话就要回头看看,他要确保没有人在附近偷听。
“咳,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提醒公子早做出城打算,一旦犯人逃脱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长安都要戒严,还是提前谋划比较好。”
嬴轩轻拍着郑洪的肩膀,安慰道:“公主答应送我们出城,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靠她了。对了,仲父被关在哪里?”说罢,焦急地左右望了望,又道,“很久没见他老人家,有点想念了呢!”
“他……”郑洪不知如何开口,就在刚刚他试图告诉嬴轩真相,最后还是忍住了。从这次救人就可以看出,公子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她实在不忍心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信芳已经被仇恨控制,那么公子得知真相后又会怎样呢?
正在此时,狱卒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赶紧走,赶紧走,赵将军要亲审犯人。”他这次可不想再受连累,上一次因为让人在牢中多待了一会,差一点丢了差事不说,连小命都差一点没了。
嬴轩此刻并不慌张,上次赵信见到“熟人”刘威都没怎么样,他对于赵信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