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收礼时清点了一番,见没有什么贵重的,便也就罢了,同韦达诚一起,收过礼物后,便转身离开。
等他们走后,店老板顿时沉了脸色,同伙计道:“我让你送礼,你怎么还擅自多加了一盒花容的胭脂?”
“我听说两位大人和家中夫人恩爱,”伙计战战兢兢道,“便想着多送些,也是帮着东家。”
听到这话,店老板心里放松了些,毕竟钱也不是他出的,他不由得道:“罢了,你也算有心了。”
消息传到顾九思耳里,顾九思正和江河坐在酒馆里聊天。
“你绕这么多弯弯道道,”江河慢慢道,“到底是做些什么?”
“先帝的日志可伪造好了?”
顾九思喝着酒,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突然询问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江河到也没有继续追问,给自己加了酒道:“还在造。我找了一位大师,仿人笔迹惟妙惟肖,正按照你写给我们的东西写。”
顾九思点点头,只是道:“尽快。”
江河想了想,轻笑了一声,顾九思抬眼看他,有些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惯来知道你是个机灵人,”江河往栏上一靠,转着扇子道,“却未曾想过,有一日我却是连你要做什么都看不懂了。”
“不必看懂,”顾九思抿了一口酒,“到时候,你便明白了。”
两个和有一搭没一搭喝酒聊天,然而深夜内宫中,却是不大太平了。
范玉坐在龙床上,看着侍卫递来的消息,身后美人替他揉捏着肩,他扭过头去,低喝了一声:“滚!”
美人吓得连忙跪到地上,随后急急退开。所有人都知道,范玉是个喜怒无常的主,服侍他的过程里热得他不开心,被随手赐死的美人已是不少,所有人陪伴在他身边都战战兢兢,只有从他太子起就跟随着他的刘善对他的性子拿捏得好,刘善站在他身边,看着范玉捏着纸条道:“司马南和韦达诚居然敢接顾九思的东西,他们是不是有反心?”
“竟有这种事?”
刘善诧异开口,他忙上前去,走到范玉面前,朝着范玉伸出手道:“陛下,可否给我一观?”
范玉私下的暗线和人几乎是刘善铺的,范玉也不介意,径直将纸条交给了刘善,刘善匆匆扫了一眼,笑起来道:“陛下,只是一个老板送了两盒胭脂而已……”
“那是花容的胭脂!”范玉怒喝出声,刘善便知范玉是恼怒极了。刘善想了想,接着道,“陛下说得也对,这天下谁不知道花容的老板是柳玉茹,是顾九思的妻子。他们明知如此,还收花容的胭脂,若说是暗号,也是使得。不过这事儿咱们也无需插手,”说着,刘善笑着道,“有洛大人管着。”
“管着?”
范玉嗤笑:“你以为他会告诉朕吗?他们的心思,朕都知道。周高朗想废了朕,洛子商想把朕当傀儡,谁又比谁好?”
刘善站在旁边不说话,范玉似是有些疲惫:“前些时日,你的人打探的消息都确认了?”
“确认了。”
刘善应声道:“扬州的确落在柳玉茹的人的手里了。”
“扬州都丢了,”范玉嗤笑,“洛子商还拿什么给朕支持?他瞒着这消息不告诉朕,你说如今他要怎么办?他总得找个主子。”
“陛下的意思是?”
“要是顾九思和韦达诚、司马南这些人当真有瓜葛,朕就没有活路了,你以为洛子商还会站在我们这边?这个消息,他不会告诉朕的。”
范玉目光幽深:“他们一个个,都巴不得朕死。”
“陛下,”刘善叹了口气,“您别这样想,洛大人是您的太傅,他能保您,自然会保的。”
“保?”
范玉嗤笑出声:“等着瞧吧,看看明日,他会怎么同朕说。”
范玉的人得知了司马南和韦达诚收了花容胭脂的消息,洛子商自然也知晓。如今朝中内政几乎是他在处理,他思索着没说话,鸣一提醒道:“这消息要告诉陛下吗?”
“小事,花容的胭脂本就是礼物平常往来,”洛子商淡道,“不必了,免得他发疯。”
鸣一点了点头。
如今范玉酗酒,在内宫待久了,越发多疑,他情绪上来,疯得厉害,洛子商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洛子商想了想,接着道:“你去查一查那老板身后人。”
鸣一应了声。
第二日洛子商进宫去,范玉睡到正午才起,他起来时,整个人昏昏沉沉,他让人拿了坛酒来给自己醒醒酒,洛子商走进内宫时,便闻到了酒味,脚下全是酒坛子。洛子商蹲下身,扶住了酒坛,低声道:“陛下近日酒量越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