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隐提剑而上,男子持鞭相迎,二人瞬间缠斗到了一块,外面也是打斗声不断,显然是男子的死士没有等到男子出来,准备与那些羽林卫决一死战,好进来救人。
站在水池里的假神秘男也是一名死士,他见外面的同伙进不来,便想上去帮助自己的主人,但是无奈身在水中根本跳不起来,而水池的四壁由光滑的大理石打磨而成,根本不给人攀爬的空间。
神秘男一边迎战,一边微微蹙起了眉,他知道越往后拖,情势便对自己越不利,便使出全力与封隐相争。
封隐牙关紧扣,完全不给鞭子近身的机会,他知道那鞭子上面的利刃带毒,夏日凉衫太薄,被轻轻一勾便会破了皮,到时候就凶多吉少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神秘人的功夫竟然完全不在他之下。天下武功,苏笑生第一,他第二,颜玉卿第三,但是这个不见经传的人,竟然在这么多招之内,丝毫不露败迹!
他到底是谁?身怀绝技,又知道那么多前尘旧事,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还能有这般通天的手段?!
封隐目光渐沉,见神秘男使出全力对付他,便用更加凌厉地攻势反击回去,战况愈演愈烈。
忽然间,男子的银鞭缠住了封隐的剑,一时之间竟难以分开,两个人都消耗了一定体力,打斗不分伯仲却硬要拼到最后。
剑身不碎,鞭身不断,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男子把鞭子往回一收,封隐顺势往前,眸色一深,直接丢了剑俯身弯腰,袖中忽然落出一把短匕,直攻男子持鞭的左手处,男子反应不及,又不愿丢下武器,手腕上立马被割了一道口子,而且伤口还不浅。
封隐那一刀割得快,准,狠,被割开的动脉血管立马就涌出了殷红的血液,男子急速后退,用右手捂住左手的伤口,根本没有腾出手包扎的时间,只能够这样勉强应战,封隐趁着他捂住伤口的一瞬间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攻势愈发迅猛。
眼见神秘男即将无法招架之时,水池里忽然传来了一声痛呼。
封隐稍一分神,便被他躲过了致命一击。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水池,却见那名死士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身后的淮亦,锋利的剑身从他的后胸刺入,穿过他整个胸膛,血液顺着尖锋滴落下来。
淮亦用劲把剑抽出来,那名死士满脸不甘地往前倒下,溅起的水花落在淮亦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血色。
淮亦见自己成功救了男子的性命,面色不觉一松,随后横过剑身,抵在自己的咽喉处。
“你在做什么!”男子冲着池中的人咆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淮亦动手杀人,但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淮亦朝他轻轻一笑,笑容凄美而绝望。
反正他也出不去,留着也只能成为累赘,先前他从火场中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看到男子当时紧张的神色,但是这一回他看清楚了,哪怕男子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他依然觉得满足。
他愿意豁出性命,换他多活一秒。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叫我亦儿。”淮亦淡淡说完,随后手上施力,鲜血立马从脖颈出淌出来,封隐没再理会他,转而将注意力转回男子身上。
男子注意力不如方才,手上又带了伤,只不过短短两招就面临落败,那双向来带着媚意与漫不经心的眼里终于露出绝望来,封隐剑锋一挑,直接把男子连鞭带人往墙边一摔,男子一时没站稳,捂着手腕便撞到了墙上。
冰冷的剑身抵住咽喉,男子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一旁的水池。
池子里的水已被染红,淮亦与那名死士的尸体已然沉了下去。
封隐抬了抬下巴,看向这个有些狼狈的男人,“她被你夺走的一魄,现在在哪里。”
“你大可动手杀了我,但是你永远都拿不回付清欢的一魄。”男子扬唇一笑,先前的绝望神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蛊惑人心的妖媚与轻佻,“还有上官明月,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哪里,或许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让人把明月救回来了呢?”封隐冷冷地看着他,“再忠诚的死士到了我面前,依然会松口,那你觉得你的口风能比他们紧多少?”
封隐从来都不怀疑自己的手段,从前他可以逼反秦宗凯,让数万人丢了性命,而今想要从这个男人嘴里套话,又能有多难?
更何况一想到付清欢所经受的一切,他就能想到一千种折磨这个男人的方法。
神秘男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脸上还带了几分挑衅。“你好不容易捉住我,结果第一句话不是问我的身份和动机,反而是问付清欢的一魄,可见你也跟你的父母,还有她的父母一样,耽于感情,一辈子都成不了事。我这辈子最看不起你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虚伪又下作。你可以用你能够想到的手段来逼供,看看我的口风到底紧不紧。”
“那我愿意一试。”封隐封住男子穴道,“来人,把他带到那间没有窗的刑房,再把池子里的尸体捞出来喂狗。”
朱恒随即带了四名羽林卫走了进来,对着封隐行了行礼。
其中两人放了绳子跳下去打捞尸体,另外两人准备架着男子带他离开。
“慢着,”男子忽然出声,“我可以告诉那一魄所在的地方,但是你要答应我,把淮亦的尸体交给我的人。”
“你来这里是为了救池子里的人,可见你也耽于感情,虚伪下作,成不了大事。”封隐淡淡地看着被打捞出的尸体,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上已经沾满了血污。
“你胡说!”男子忽然怒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杀你!”
“那我再多加一句,你不仅虚伪下作,还怯于面对自己的内心。”封隐偏了偏头,示意手下动手。
正当他以为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外面忽然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剑,身后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