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玄之的声音,我倾耳倾听,“好了,现在开始我们的赌局,我要求很简单,我要你去经历一次杨医生之前所承受的痛苦。仅此而已,然后,我要你做出选择,杀或不杀杨医生。我赌你不杀她,倘若你杀了她,那便是你赢,反之亦然。怎么样?这个赌局你敢不敢接?”小男孩仿佛犹豫了一下,他突然冷笑着说着:“你们输定了,我本来就是要杀掉那个狠心抛弃我的女人。你们就做好输给我的准备吧。”
“进去那个阵法中,你会感受到杨医生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去吧。”又是白玄之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像先前那般冷硬,而是温和了许多。
之后没了动静,估计是小男孩进到白玄之所说的那个阵法里了吧。我坐累了,索性躺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醒,别睡了,赶紧醒醒!”谁在呼唤我?这声音好耳熟,想起来了,是易水寒的声音。我半睁半闭地睁开眼皮,目光迷离,看着眼前的两人。我揉了揉眼睛,伸张下懒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不是被困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中吗?怎么醒来了?我摸了摸我身体,使劲捏了捏脸蛋,好疼!说明不是灵魂状态,我眨着眼睛看着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你们不是在和小鬼打赌吗?你们赢了?”我四面一看,没看到那个小男孩,周围只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回过头去,看到不远处的地方,那个小男子正站着一动不动,只不过他闭着双眼,没看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我不确定地指着那个小男孩,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你们不会是……”还未等我问完,易水寒很自然接过我的话,答道:“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耍了一些小手段。骗了那小鬼到了阵法之内,他暂时被封印起来了。你的魂魄根本不在他手里,白玄之在抽离你魂魄的时候施了个障眼法,连我都欺骗了,这家伙道法深不可测。”
我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大半天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白玄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轻松,他拿着装有龙龙魂魄的布袋在我眼前摇晃几下,嘴角淡淡一笑,他的表情分明在说:“一切如我所料。”
我嘴角微微一扯,不知怎么开口。沉默了几秒后,我转头看着那个小男孩,担心地问道:“那他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站在这里吧?你们想想办法。”
“放心吧,只是让他沉睡下去。而且,这里是他的结界,没人可以随意进来的。我们赶紧到医院去,龙龙的气息越来越弱了,还有,赶紧打电话叫张叔和杨医生他们赶往医院。”白玄之向我们下了指令,我们听着,连连点头。
事情似乎进展得很顺利。打了电话通知了他们后,我们即刻赶到医院。由我和易水寒拖着两老在一旁扯东扯西,他们也算是耐心之人,对于我们所问的问题都是详细地解答。好一会儿,杨莉他们夫妇赶了回来,见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两老也只是一愣,关切地叫他们先歇一会,别累坏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儿,张叔也陆续赶了回来。见到他一脸的灰尘,杨莉马上递出纸巾让他擦拭干净。虽然很好奇白玄之在房间里做什么,可目前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不让这两个老人有所怀疑。我向杨莉使了个眼色,她即刻会意过来,坐到两老的身边,谈起了她小时候的趣事。果然,两老很快被杨莉逗得大乐,不由的笑出声来。
医院的走廊不知怎地,总给人一种太过死寂的感觉。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地去引开两老的注意力,为的就是方便白玄之施法救人。两老被我们逗得喜开眉笑的,暂时忘了龙龙病房中还偷偷藏着一人的事实。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两老似乎也开始盯着龙龙的病房,虽然表面不说什么,可他们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病房的门。就在我们没有防备之时,两老起了身子,看着我们说道:“好了,也说了这么多了,也是时候去看看龙龙了,这一刻不盯着他看,我这心里就不踏实。”说话的是杨莉的养母,她一脸慈爱的面容,连说话的语气都那般的温和,让人听着舒心。
杨莉急了,立马站起来,“妈,妈,你别急着去看龙龙,我们在这里看着也没事。你们守了这么久,也疲倦了吧,要不就交给我们来守吧,你们回去休息下,没准龙龙明天一早就醒了。”杨莉阻止了她妈妈进到病房里。老人从来就不怀疑她女儿,不过她还是放心不下杨莉,她明白杨莉这么说只是让她不用那么担心,她微微一笑,慈祥的面孔再次露出关心:“傻孩子,妈妈能有多累。再累也不够你们夫妇累,倒是你们,奔波了一整天了,都累了吧,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爸爸守着就行。只要龙龙动一根手指头,我们都会看着的。回去吧,别累垮了身子。”说着,轻轻拍着杨莉的肩膀。
这下,轮到杨莉的老公急了,他很自然地接了口:“爸妈,我们不累,倒是你们累坏了。赶紧回家休息下,龙龙一旦有什么消息,我立马通知你们。”杨莉即刻反应过来,接着她老公的话说道:“老公,你送爸妈回去吧。我放心不下他们。”她向他老公使了个眼色,她老公收到她的指令,迅速反应过来。
“爸妈,我送你们回去休息一会。别累着。”两老拗不过他们夫妇两人,只好乖乖点点头,顺从杨莉的意思,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他们边走边回过头看着龙龙的病房,嘴角蠕动着,欲言又止,一副十分不舍的神态。
等他们两老离开后,在场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杨莉瘫坐在长椅上,脸色有些难看,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龙龙病房的木门,想必她此刻的心是很焦急的,只不过刚才碍于两老在场,她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才勉强地展露笑颜,还真是难为她了。
“玄之这小子还没弄完吗?都急死人了。”张林的焦虑也不必杨莉的少,他在走廊上踱步,静默的走廊上只听到张林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易水寒则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闭目养神。他没有太多的情绪,没有焦虑,没有伤悲,有的只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我咬着嘴唇,站起,又坐下,坐立不安。眼睛可是一直盯着紧闭的大门看,说实在的,我的焦急全挂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