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和亲的队伍终于到了漠北的边境之时,却无一人夹道欢迎。
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平原,玉珠公主心里充满了绝望,这一路上已经病倒了多次,到了这海拔极高的地方,更是水土不服,如今已经瘦脱了相,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至于那位被封了和顺公主的宁流巧,一路上也并不和顺,不过心态已经放得很平了,她自知回家无望,可能终身都要在这儿度过,倒是适应的很快。
在这漠北的广阔草原之中。分散着许多个部落,其中最大的部落便是喀加庆的部落,也是所有部落臣服的对象。
葛伽阙身着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如松地迎风而立。他静静地站在那巨大营帐的门口,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岳。
风呼啸着吹过,撩动起他的衣角和发丝,但他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眯起双眸,眺望着远方。
此时,一名手下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向他禀报:“大王,和亲的队伍已经抵达边境!”声音在风中飘散开来。
葛伽阙听闻此讯后,脸上并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更没有下令让人主动前去迎接这支远道而来的和亲队伍。似乎对于这位即将成为自己王后的女子是否美丽动人,他根本毫不在意。
这位可汗长得魁梧高大,是草原中的英雄,也是佼佼者,在一众草莽男儿中算是比较英俊的。
他五官深邃,眼睛炯炯有神,像天上的雄鹰一般,唯一的遗憾是脸颊边有一抹难以消除的刀伤,不过那也是荣誉的象征,这一点点的残缺,并没有影响他的英俊伟岸,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敬畏。
葛伽阙转身走进营帐,坐在虎皮王座上,若有所思。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战争,自己脸上的伤疤就是在那时留下的。如今,为了保持暂时的安稳和平,他不得不接受这次和亲。
其实他更怀念的是他那位亡妻,明珠公主是一位温柔的女子,她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的许多想法,让他与中原那边形成贸易往来,学习中原的文化和知识,并且将一些中原的技术带到了这边,明珠公主相当于是他的一臂,如今,他左膀右臂断了其中一臂,那种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明珠公主的离去令人扼腕叹息,其死因并非仅仅局限于难产这般简单。
实际上,那难以割舍的思乡之情犹如一把无情的利刃,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尽管身处异乡,她的思绪却始终飘向远方那片熟悉的土地,那里有她儿时的欢笑、亲人间的温暖以及无尽的美好回忆。
然而,命运弄人,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未能踏上归乡之路,最终只能长埋于此地,与故乡永别。
这一切对于葛伽阙可汗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和深深的自责。他深知自己无法满足爱妃那颗渴望归家的心,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懊悔。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明珠公主那哀怨的眼神和凄楚的泪水,仿佛在诉说着对故乡的眷恋和不舍。这种歉疚如影随形,时刻折磨着他的心灵,让他痛不欲生。
他们育有两子一女,他也本无意再娶,只是部落里的臣子们却说他不能没有王后,孩子们也需要母亲的照顾,在多方劝说之下,他终于还是答应了这和亲的请求。
他想了片刻,还是叫了一支队伍出去迎接和亲使团,自己却不打算露面,正在大帐中处理折子的时候,他的小儿子抱着女儿进来了,“父汗,今天小云伊一直在哭,估计是想父汗了。”
葛伽阙对这位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的女儿非常疼爱,他快步走上前,从儿子那略显笨拙的手中轻柔地接过仍在哭闹不休的女儿,仿佛捧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
他微微弯下腰,将脸凑近女儿粉嫩的小脸,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轻声哄道:“我的宝贝可敦哟,你为何哭成这般模样呢?莫不是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啦?”
说着,他轻轻晃着手臂,试图让怀中的小家伙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