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宇在他的别墅里自杀了!”支队长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您说什么?”肖英俊异常震惊地问。
“我们派人到杜鸿宇的别墅去逮捕杜鸿宇,想不到赶到那里的时候杜鸿宇已经自杀身亡了!我们的人跟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差不多是同时赶到的!救护车也白去了,杜鸿宇是开枪自杀的,子弹射穿了太阳穴!”
听了支队长的话,肖英俊不禁呆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英俊,你在听吗?”听不见肖英俊的回应,支队长忍不住问道。
“嗯……我在听。”肖英俊失神地答。
“还有,杜鸿宇的父亲杜锋今天上午的时候去世了,据说是因为看到网络上那些关于杜鸿宇的新闻后受了刺激,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支队长接着说道。
“什么?杜锋也……”肖英俊本想说“杜锋也死了?”可是说完“也”字后面“死了”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英俊,不管怎样,你都要赶快归队了!你不知道,现在局里都乱了套了!另外,杜鸿宇死前留下了很多证明材料,你得赶紧回来看看看!就这样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挂了!”支队长说完便匆忙挂断了电话,肖英俊则痴痴地站着发呆,他什么结果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杜鸿宇会自杀,这种突发状况完全超出了他对杜鸿宇其人的了解,所以他才格外震惊。
“英俊,发生了什么事?”站在肖英俊身边的雷凯乐见肖英俊接完电话后便一直站着发呆,便忍不住问道。
“英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说啊,你想急死我们吗?”美慧也预感到了什么,于是也忍不住急切地催问道。
肖英俊这才抬眼看了看美慧,又看了看雷凯乐和蒋乐姗,见大家都在用迫切的目光望着自己,便只好把支队长刚刚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在重复的时候他尽量在语气和节奏上做了缓和处理,他虽然不能确定美慧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具体会作何反应,但是他基本上能够预料到她的心情。所以,他尽量用和缓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语气把支队长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重复完之后,他便紧张地盯着美慧的脸看,然而他并没有在美慧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英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的是不是,你在故意逗我们对不对?”他忽然听见美慧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而就在听到她这么问的同时他就知道糟了,他明确地听出她若无其事的语气是自欺欺人,也明确地感觉到了她有多不愿意相信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样的她让他很心疼,非常心疼,他甚至想骗她说他确实是在逗他们,可他知道,这种事骗得了今天骗不了明天,所以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用沉默表示他并没有开玩笑。
美慧见肖英俊不说话,便不再问了,而是站着发愣。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茫然而空洞,眼泪从她黑亮的眸子里成串坠落,嘴唇在不住地颤抖。
“美慧!你别伤心!别难过!听我说,无论如何,杜鸿宇都是罪有应得!不管他死了还是坐牢都是一样的,他反正是受到惩罚了!”肖英俊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将美慧抱进怀里安慰道。
“不!不一样!死了他就解脱了!他凭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解脱?他欠了那么多的孽债,他怎么可以一死了之?他自己死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无辜的父亲给他做陪葬?”美慧忽然之间爆发了,她一边从肖英俊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边痛哭流涕地大喊道。
“美慧,你听我说!”肖英俊伸出手试图重新抓住美慧。
“不!他没有拉他父亲做陪葬,是我!是我让他父亲给他做了陪葬的!我究竟做对了什么?为什么我一心想要惩罚的人轻而易举就解脱了?为什么最终受到惩罚的反而是我根本无意去惩罚的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美慧一边连连后退一边涕泪横流地哭喊着问。
“美慧,杜锋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肖英俊再次上前一步用力抱住美慧劝道。
“我没有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只是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美慧哭喊着说道,并拼命从肖英俊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肖英俊并不是没有能力控制住她,只是他实在不忍心太用力,他怕弄疼了她。
“我懂你的心!我懂!美慧,不管怎样,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慢慢跟你说。”肖英俊无奈地劝道。
“是啊,美慧,你先冷静一下,先听听英俊怎么说好不好?”雷凯乐和蒋乐姗见状也忍不住劝道。
“我什么话也不想听,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美慧哽咽着说道。
“好好好!那我什么都不说!咱们先上车,一切等回到B市再说好不好?毕竟我们还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杜锋怎么发的病,杜鸿宇为什么要自杀,这些我们都还不清楚!另外支队长说杜鸿宇死前留下了很多证明材料,到底是些什么材料我们也还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赶快回去是不是?”肖英俊见美慧情绪激动,便只好退了一步。
听了肖英俊这话,美慧没再说什么,只低着头哭泣。
“走吧,美慧,我们先上车再说!别哭了!看见你这么伤心我们都跟着伤心,尤其是英俊,你这么个哭法,会把他的心哭碎的。”乖巧的蒋乐姗见此情形忙走到美慧身边一边帮美慧擦眼泪一边挽住美慧的胳膊劝道,美慧却不说话,仍然在哭。
“那我先去热车,你们慢慢过来吧!”雷凯乐连忙说道,说完便小跑着走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由雷凯乐驾驶的越野车载着肖英俊、美慧和蒋乐姗划破夜色风驰电掣地朝着B市的方向急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