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仿佛所有都变了!
爹爹由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变成一个空有头衔,并无实权的太子太保。然则,明升暗降。
他恐怕也明白是京中有人动手,将他调至京城,怕是政敌所为。预备回京之后,以恩师之身份,出面让秦蓦娶她为侧室,为她求庇护之所。
虽为妾,可秦蓦念在恩情的份面上,不会亏待她。
哈哈哈——
纳兰清羽放声大笑,笑得泪水自眼角滚落下来。命运弄人!
自今夜之后,秦蓦再不欠他们纳兰家恩情,他又怎会娶她?即便他念在父亲的情面上娶她,她又怎还会有出头之日?
他要杀她!要杀她啊!
“小姐,小姐——”寒梅看着笑得癫狂的纳兰清羽,心中发怵。
纳兰清羽眼底闪过冷光,突然,爬起身来,快步走到内室,将包袱收拾好,“下山!”
她要回去,另想法子,不能这样认命了!
——
“郡王妃,纳兰清羽下山了。”明秀对谢桥说道:“你就这样放了她?”
谢桥替沈氏伤口换药,闻言,睨一眼旁边正在端着香茗浅啜的郑远修,但笑不语。
这里头,比她更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决纳兰清羽的人是他!
郑远修接收到谢桥的视线,放下茶杯,询问道:“香儿何时醒来?”
话落,沈氏眼睫微微颤动,睁开双目,“孩子呢?”望着帐顶,神色恍惚,挣扎着要起身,小腹伤口传来一阵疼痛。
郑远修霍然起身,动作太急,身后的凳子翻到,发出碰撞声。
“香儿,你醒了,身子怎么样?”郑远修冲到床边,撑在床沿的手微微发颤,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生怕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孩子……”沈氏呢喃一声。
“很好,他很好。”郑远修布满厚茧的手触上她的面颊,却被沈氏避开,他的手一顿,眸光黯淡。
她那日对他态度温和,原以为,她念在孩子的份儿上,原谅他,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可是,没有。
她还未曾原谅他!
到底是多恨,经历生死,她对他一时的过错,仍旧不能释怀。
“冰月,扶我起身。”沈氏虚弱的吩咐站在一旁的冰月。
冰月看向谢桥,“郡王妃,小姐她能起身么?”
谢桥颔首:“可以下床行走,莫要撕裂伤口即可。”
冰月连忙伺候沈氏起身,替她穿上外袍,带着去隔壁的屋子里见孩子。
孩子吃的少,胃口不大,比起刚出生时,皱巴巴的脸蛋儿略微饱满。沈氏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婴孩,摸一摸他的小手儿,皮肤柔嫩丝滑,俯身在他脸上亲一口,还不够,连亲几口。一颗心几乎要化了,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询问着一旁的谢桥:“我可以抱抱他么?”
“可以抱一会。”谢桥看着她期待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眸光,逐渐黯淡,她得知秦蓦去往纳兰清羽那儿,等在门口,被郑远修唤来,喂沈氏服药换药。
纳兰清羽走了,他也该回屋子了吧?
目光柔软的望着沈氏怀中的孩子,不由得抚摸着腹部,心中竟也是隐隐的期待,不知她与秦蓦两个人的孩子,会生成什么模样?
像他多一些?还是像她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