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幸认真回答道:“回父皇,薛哲此人学识不浅,若是不出意外,明年的春闱确有鹤立鸡群之姿。”
“不过据儿臣观察,此人此人性子太傲,若为学子,此人确实足够优秀,但若是入仕为官,此人未必是一良臣。”
“需好好磨一下他的性子,方可任用。”
“看来你对此人感官不错,”老爷子笑了笑。
并未对顾幸私自扣下一名才子而恼怒。
大周春闱三年一开,每年参与春闱的考生以万为单位。
故而对于大周而言,并不缺所谓的天才。
缺的是懂圣意,知百姓的良臣。
别的不说,就说建武九年的春闱,共计参加春闱的考生就多达二十一万六千多人。
最终高中贡生的学子,却只有区区不足三百人。
而这三百人,又取前一百参加殿试,殿试期间老爷子亲自监考,现场阅卷。
最终建武九年,老爷子只取了进士十八人。
就这还包括一甲进士,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在内。
另外二甲进士取了五人,三甲取十人。
共计二十来万的春闱大军,正真入老爷子眼的人,就十八人。
用老爷子的话说,宁缺毋滥,自己宁要良才一人,不要庸才十万。
故而像薛哲这类人,莫说现在并未正真的参加春闱获得功名,就算春闱过后进入殿试,成绩不错,若是性格真的有问题,老爷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放弃。
当然这件事,前世老爷子已经做过了。
当皇帝已经够累的了,谁还愿意招一整天口无遮拦惹祸的存在放在身边,难道自己这一天天还不够闹心吗?
顾幸轻声回应道:“此人性格略有缺陷,但为人嫉恶如仇,若是能将目空一切的性子磨一磨,日后入仕为官,应当会有一番作为。”
说话间顾幸又苦笑一声道:“天下为官者,无非两种要么为名,要么为才。”
“而为名者,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年之后,大多也会忘记初心,转为才。”
“而此人的性格,应当能坚守本心,不为黄白之物动摇本心,但若是不加以磨炼,便入仕为官,恐怕走不了多远,实属可惜了。”
老爷子看了顾幸一眼,无所谓道:“既然你看重此人,那便你自己做主便可。”
“但注意分寸,莫要让其耽搁了来年的春闱。”
“你此次扣人,国子监那群夫子,直接跑朕这里骂了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句不带重样的。”
“这次朕搁这受了,若再有下次,你便自己来受着吧。”
顾幸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那群老夫子的战斗力,儿臣可不敢直面,会死人的。”
大概率,夫子会死。
那群人的叨逼叨叨逼叨,顾幸是真的忍受不了一点。
一个个学富五车,张口闭口圣人言,一个个骂人可以一天十二时辰不带停歇的骂。
关键人家骂人还不带一个脏字,又威力十足,侮辱性十足。
前世的顾幸为了保持自己的人设,对这群人可谓是一忍再忍,每每面对这类人,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实在是可怕可怕。
面对这群人,今世顾幸可不确定,自己还能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