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乡,草棚。
程敏政正举着书,笑吟吟地讲解《大学衍义》,一个肮脏不堪的流民背着包袱走进来。
乍看之下,才发现是严府的何能。
程敏政像往常一样,将信打开,看完信时,怔在原地。
良久之后,
悲喜交加的恸哭传开。
“先生,你怎么了?”梁小一关切地问。
“明昭啊,先生官复原职了!”
程敏政抱着梁小一和梁小二,嚎啕大哭。
屋舍里的学子,不明所以,何能遣散他们,小声对程敏政道:“大人快进宫吧。”
程敏政打了一桶水,关上门梳洗一番,穿上官服。
梁中推着烧饼车回来,看到程敏政惊呆了,“青山,你真的……真的是青天大老爷?”
程敏政微微躬身,拱手道:“这些日子,劳烦梁翁。”
流民们看到程敏政穿着大红色的官衣,惊呆了,但更多的是失落,日后再也听不到程青山说书了。
东暖阁,
大殿中,只有弘治皇帝和程敏政师徒二人,程敏政跪伏在地上,身躯微微颤抖:“臣谢陛下宽宥之恩。”
“朕听说,你乔装为流民,教化了良乡的流民。”
程敏政老脸一红:“臣惭愧。”
“普天之下,再难找出第二个像程师傅这样的人。”弘治皇帝感慨。
程敏政受宠若惊,没想到,无心之举,竟被陛下赏识。
“长驻朝鲜,程师傅可愿意?”弘治皇帝又问了一句。
“啥?!”
程敏政有点懵逼了。
官复原职,再为朝廷效力,不是在礼部当右侍郎吗?
怎么变成去朝鲜了,还长驻?
从宫里出来,
程敏政来到严府,对着严成锦道:“贤侄怎么把老夫弄到朝鲜去了?”
“大人得以复官,应当高兴。”严成锦安慰。
“落叶归根,老夫死也死在大明,去朝鲜做甚!”
严成锦不慌不忙,从袖口里掏出一沓纸稿,递给程敏政。
只见那书稿上,写着《大长今》三个字。
“这次感悟只有一份,传世先生没有。”
程敏政顿时懂了,欣喜地将书稿接过来,揣进兜里。
“可是汉城无老王书坊,世伯写好了该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