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
“当然了,你要是想做本宫的狗,也不是不可以。”郑晚瑶攥着他的手逼近:“就是不知道质子殿下有没有那个决心。”
她说出来的这番话已经算是明摆着羞辱人,而且还是让人做狗。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番话,沈霁临恐怕早就已经像恶犬一样撕咬下来大块肉。
可是他那截断指就如同野狗尾巴般,被人攥在手里任由宰割。
郑晚瑶和从前一样恶毒残忍,一如当年在土匪窝里,她能眼也不眨就将首领的头割下来,那时候沈霁临便想,他们本质上是同类人。
冷血狡诈又不择手段。
可是偏偏她身边从不缺爱,甚至很多时候明艳生光到让他都难以移开目光。
唯独对他极尽手段折磨。
他向来睚眦必报,也清楚燕王的最后一道考核就是杀了郑晚瑶。
就连聂离都曾经忍不住道:“少主,即便郑晚瑶在牢中救了您,但恐怕也是居心叵测,若是再不动手的话,恐怕燕王会动怒。”
那时候沈霁临并没有回答。
他想,他有自己的计划和节奏,并非是因为心软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至于做狗,这辈子都不可能。
“殿下说笑。”
沈霁临浑身上下被雨水和汗水浸湿,尾指上的剧痛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知道郑晚瑶在故意报复。
这位骄傲的公主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加遮掩,就连眼神里的厌恶和冷漠也那样清晰。
“人若为奴为狗,便是打碎脊梁骨攀爬在地上阿谀奉承。”沈霁临眼睫微颤,比平时还要病弱无害,仿佛在说真心话。
“与其摇着尾巴像狗一样本能地谄媚讨好,我更愿意在清醒时选择殿下。”
雪白的纱布又开始溢出血迹,沈霁临脸色苍白地说着那些虚伪漂亮话。
但是在某个瞬间,他确实有想过如果成为郑晚瑶的狗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若是如同眼前这位少年一般叫她主人,郑晚瑶也会像刚才那样揉着他的头发吗?
这样的念想只出现了瞬间就被掐断。
他永远不会那样毫无尊严地沦为他人恶犬,更加不会为郑晚瑶卑躬屈膝。
可是沈霁临却低估了旁边那位少年,但见他没有半点被阴阳怪气到的羞耻,反而还特别认认真真地看向郑晚瑶。
“可是做狗也没什么不好。”
十五皮肤原本就比常人白皙,如今在阴雨绵绵下说话的时候,那张西域化的漂亮脸颊显得愈发像勾引人心的妖鬼。
“如果是我,甘愿当一辈子的狗,哪怕是只会摇尾巴也没关系,起码能永远陪着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