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她连嗓音都有些哑。
也就是这种时候,许多声音都被模糊掉,耳畔边仿佛也只剩下了对方的呼吸声。
明明风声越来越大,但郑晚瑶却很明显听见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哽咽音。
像是猫爪子一样挠在心上,听起来很是可怜。
她似乎听到不远处有人在闷哼。
“唔……”
十五被塞进柜子里的时候,四肢已经被捆绑到麻木充血,里面的空间也狭小逼仄,被人点了穴位以后,甚至根本无法动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喉管中发出些声音,可是嘴巴都已经被牢牢堵住,哪怕是再怎么想要叫喊求救都无济于事。
然而对他来说,这并不是最折磨人的,从前在黑市里,他也动辄就被鞭挞出气,那些痛苦远远要比现在还要难受。
可是现在,十五却感觉心脏像是被刀剜一样痛,当透过那一条缝隙往外看去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看见床榻之上的主人正和那位心狠手辣的疯子共赴云雨。
他想说,齐墨翎是小偷。
是齐墨翎偷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主人!
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发出无用的呜咽挣扎。
“呃啊……”
十五眼眶通红充血,他死死盯着对方,就像是要强迫自己记下这一幕,然后亲手杀了齐墨翎。
可现在最为痛苦的是,哪怕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可是耳朵也完全无法堵住,那些暧昧缠绵的喘息声在耳畔挥之不去。
他甚至开始后悔应该早点回来的,不应该为了帮郑晚瑶报仇,就去那个男人身后捅刀子,以至于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人与他沉沦。
十五细软而长的银白色睫毛颤抖着,幽绿瞳仁中也开始蓄满眼泪。
不行,不能这样。
这原本应该是他为主人准备的欢愉。
在这一刻,他从未这般想要杀了一个人,哪怕是从前面对裴小将军的挑衅、暗卫的警告、夏太傅的敲打,十五都从未放在心上过。
唯独只有这次,他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骨!
十五拼命想要说出来“主人”那两个字,然而喉咙里却只有嘶哑难听的哽咽音。
在这一刻,他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恨意,还有想要变得强大的心思。
十五很清楚这里距离内室有一段距离,尤其是他还特意点燃了暖情香,对方根本就不可能听见他喉中发出来的微弱声音。
明明是很窄的一条缝隙,只要伸手就能打开,然后现在却像是天堑鸿沟般横亘在他们中间,仿佛怎么也无法跨越。
“啪嗒”一声。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像是心有所感一般,郑晚瑶隐约似乎听到有人在哽咽,明明耳边就是极为欢愉的喘息声,仿佛让人沉沦不醒,但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抬起迷离的眼眸,居高临下摁在男人炽热胸膛上,近乎喃喃自语一般确认道:
“十五……你是不是在哭?”
那声音忽远忽近,从未这般惹人怜悯。
郑晚瑶低头的时候,看见的依旧是齐墨翎那张野性张狂的脸,可她却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暖情香和烧刀酒交互作用下,会完全扰乱人的理智,让人肆无忌惮在沉沦中放纵。
郑晚瑶依旧将齐墨翎错认成了十五,大脑甚至还能自动纠正,告诉她十五只不过是男大十八变,加上这段时间学了武,变成这样当然情有可原。
可是当她说出那句话以后,身下之人却忽然愣怔住一般连呼吸都慢了下来,他眼眸阴沉像是刹那间就凝聚了场暴风雨。
“你刚刚说,本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