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就安静地在边上听着,时而附和几句,能听出这几个都是有些文采的,而且顾书砚能和他们做朋友,说明品行端正。
过了好一会儿,顾思年才得空插话道:
“杜兄,琅州的读书士子不多啊,你也算是边关翘楚了。”
“咳,都是我哥的意思,大小就盯着我读书求学。”
杜成鸣突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眼神微微有些落寞。
“你哥?”
“对,这些年我求学读书、家中的开支都靠我哥一人,他说我头脑比他聪明,不该就这么在家里混日子,如今他走了,我自然要完成他的心愿。”
“走了?”
顾思年目光一变,杜成鸣才多大,他哥哥又能多大?怎么就死了?
杜成鸣默不作声,顾书砚在旁边轻声道:
“杜兄的哥哥此前在琅州当步卒总旗,上一次凉燕大战,战死了~”
“原来是这样。”
顾思年的眼眸颤了颤,轻声道:“对不住,是我冒昧了。”
“哎,没事。”
杜成鸣自顾自的喝了杯酒:
“几次大战,前线战死的又何止我哥一个,用我哥最后一次离家前说的话就是军人自当为国而死,死得其所。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我能好好读书,考取个功名,带着爹娘离开那个小山村,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就连来京城参加会试的盘缠都是村里父老乡亲们凑得。”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杜成鸣的眼眶却好似红润了些。
任群叹了口气:
“真惨啊,不过北境的边军将士们都是好样的,杜兄,你哥哥更是好样的!”
“来,敬边军一杯!”
许光举起了手中酒杯:
“武死国,文死谏,这次咱们都好好考,争取博个功名,以后也能为天下百姓出出力!”
“敬边军!”
几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顾思年目光闪烁,看到这些朝气蓬勃、胸有大志的年轻学子,战死的英灵们也可以安息了。
“哎呦,你们几个啥时候喝得起酒了?还整得挺豪迈,有意思。”
一道讥笑声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