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此不行,否则整日里嚷嚷着要吃鱼喝茶,傻瓜都知道他们是南人。”张鱼笑道,“我等是光明正大来邺城,正好见识见识别样饮食,有什么好怕的!”
“来,干了这杯酒!”张定发说完一饮而尽,见着众人依旧犹豫,笑着说道:“觉得味道怪不敢喝?都是傻瓜!”
“此酒名为黍米酎,在南方可难得喝到,你们要是不喝,回去后莫要后悔。”
“所谓酎者,即是指经过两次或多次复酿的重酿酒,所以觉得酒性烈,至于那奇怪的味道,是因为其中加了料,所以这酒算是药酒。”
有人问这酒里加了什么料,张定发便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一般都会加有五茄皮,干姜,安石榴,胡椒,荜拔,鸡舌香等,这酒最适合春夏之际饮用。
“使邸准备的可是上品佳酿,你们一个个都是暴敛天物啊。”
“难怪总觉得酒里有姜味”众人恍然大悟,见着头领如此说,他们纷纷尝试着喝酒,张鱼在一旁则是若有所思。
入城时,一众护卫都在惊叹邺城的繁华,这不奇怪,因为许多人见过的大城也就是安陆城,张鱼去过长安,自然不会被邺城震惊,而他发觉张定发的表情有些特别。
张鱼来到府中时,张定发和刘彩云夫妇已是宇文温的手下,他后来听宇文十五说起‘往事’,所以知道这两位原本就在长安居住,然后和宇文温结识。
见识过长安城自然不会被邺城震惊,但张鱼发现张定发入城时,同样是到处看个不停,和其他护卫不一样,张定发给张鱼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出门远行的游子,多年后重返故土时不停看着家乡风景。
张定发是何处人,府里人大多不知道,想来也只有郎主和刘管事清楚,但张鱼能确定的是张定发肯定不是南方人。
‘莫非张头领以前在邺城住过么?’他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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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北城,丞相府邸灯火通明,大堂内家宴正在进行,丞相尉迟迥的第三子尉迟顺今日下午抵达邺城,稍事休息后便带着夫人及小女拜见父亲问安。
尉迟迥和夫人王氏端坐上首,尉迟顺一家坐在左侧,而尉迟惇、尉迟佑耆则坐在右侧,一家人共聚一堂。
尉迟迥共有五子,长子尉迟谊、次子尉迟宽、三子尉迟顺为原配元氏所生,四子尉迟惇、五子尉迟佑耆为续弦王氏所生。
次子尉迟宽早逝,长子尉迟谊于大象二年战乱时被俘遇害,如今只剩下尉迟顺、尉迟惇、尉迟佑耆三子,而尉迟顺从大象二年五月起便被杨坚软禁,随后辗转去到安陆,直到三年后的今日才和父亲见面。
尉迟迥年逾七旬,如今已是满头白发的老者,数十年的军旅生活,让他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即便是现在依旧能骑马射箭,见着儿子平安无恙的回到身边,他颇为感慨。
“三郎这些年漂泊在外,不容易啊。”尉迟迥叹道,长子、次子已不在人世,如今的尉迟三郎尉迟顺便是他的‘长子’,父子二人已经有三年多未见面了。
“父亲身体安康,儿子也放心许多,这些年未能尽孝,实在是惭愧。”尉迟顺语音哽咽。
见着儿媳王氏和小孙女尉迟明月,尉迟迥想起了另一个孙女,“炽繁在巴州可好?”
“父亲,三娘在巴州很好,如今已有了一个儿子,名叫维城。”尉迟顺答道,见着父亲精神不错,他放心不少,去年年初父亲大病一场,所幸有惊无险缓过来。
“三郎做外祖父了,真是时光流逝。”
“三娘过得不错,那我这做叔叔的也放心了。”一旁的尉迟惇笑道,“在邺城老听人在传,说杞国公家的二郎是如何如何,可真让人不知该不该信。”
“嗨,此为以讹传讹,若是我那女婿真如外界所传,杞国公早就打断他的腿。”
“三兄说到女婿便面露喜色,想来西阳郡公确是为人不错,过几日可是要见识见识这位宇文二郎了。”尉迟佑耆在一边搭话。
“传言中的独脚铜人,吾倒真想见识见识。”尉迟迥捻着胡须,似笑非笑的说着,“山南那边的情况如何,一会你可得好好说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