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出言问她道:“有没有办法,去给萧公子送一封信。”
翠儿抬起头。眼神动了动,隔半天她眼中闪过迷茫才道:“萧公子身在邻国,每次来的时候都骑着那匹红马。“
”奴婢远远见到过,那马的速度快得惊人。”
翠儿眼神闪闪道。
我叹了口气,垂下手不安的握了握衣角,接着抬头道:“是啊,从来只有半年约期。“
我灵域http:10234镜子说道:“可论起来,他具体的住在哪里,我却一次都没听他说起过。”
萧楚跟我的初见就是神神秘秘的,到今天还是一样。
送信这条路摆明了是行不通的,我出言问问也不过是纾解心头的惶恐。
手慢慢握紧,我眼底晦涩难捱,现在悬着的,就是两个月不到的约期跟未来可能会颁来的那一道圣旨。
翠儿坐在离我不远的凳子上,一直在替我绣着常用的帕子,自从萧楚送我一根莲花簪子之后,我欢喜异常,慢慢的,用的帕子,穿的衣裳都喜欢绣点莲花的图案。
此时翠儿手中的帕子,便是绣着极美的夏日莲。
室内的熏香散发出好闻的袅袅香气,我的心情却比平日糟糕,委实提不起夸赞的兴趣,无声的撑着座椅站起来,独自走到一旁书架边。
我手指划过那一排陈列的书,取了本大冶的风物志出来,随意的翻阅了几下问,“娘让嬷嬷准备的衣裳共有几套?”
“很多,少说有七八套,加上先前做的那些春衫,总共有十几套了。”
翠儿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压得很低。
她说的话着实让我震惊,手中一个松懈,那一本厚重的大冶风物志就沿着书架滚落了下去,险些没砸在我脚上。
翠儿吓了一跳,视线顺着那本书扫了一眼,连忙上前扶我胳膊道:“小姐,只是猜测,现在还没有定论呢。”
“我知道,”我突然看着她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翠儿捡起那本书,才压低声音道,“但不会是无缘无故添置这么多衣衫的,还要连夜让嬷嬷替我量制。”
“小姐,”翠儿微张着嘴,惊愕地注视我,随即带着几分迟疑道,“有句话,奴婢还是说出来。”
她拾取那本滚落地上的书,抹了抹书页道:“小姐,晚饭的时候,奴婢听说了,这几日,大冶城中富商家的女儿都在裁制新衣裳。”
“万一圣旨下来,老爷跟夫人哪怕不愿意送你进宫,这前期的准备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关心则乱,我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虽知道翠儿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心头那一份郁闷怎么都挥之不去。
一想到从此之后,可能会离开大冶去到几百里外的京城,还得进那道冷漠的高墙,也许这一辈子都要老死在那里,心头抑制不住的悲凉再一次泛起。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睁开眼。
”翠儿。你不是我,不懂我的心情。“我别开脸孔,不去看她对视我的双眼。”他们不想送,可真是圣旨下来了。又怎么能不送呢。“
“小姐,好歹外头的传闻一直没断过,兴许有转圜的余地。”
翠儿指的是,大冶城中流传的我出意外的事情。
在裁制衣裳的嬷嬷来之前,我的确内心中抱着那样的一份侥幸,可是那把软尺在我身上绕过的时候,我慢慢知道了先前想的太过容易。
这个帝王。是向来以凌厉狠辣出名的,他能在诡谲的争斗中胜出,未必会拘泥那一点传闻就放过我。
宫廷如牢笼,困住的只怕不下几百个心沉到谷底。我摇摇头,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