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叶堂里。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姜婳玥将宫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姜婳玥是正二品光禄大夫之女,以正五品才人的身份进宫,却直到现在都未能晋升。
“那个贱人有哪里比我好,就能勾了皇上的魂儿去?”姜婳玥一边砸着东西,一边哭喊道。
身边的侍女慌了,忙小声提醒她:“才人,这话不能说啊!”
“你这个丫头向着谁呢?吃里扒外的东西。”姜婳玥正在气头上,听见侍女的话更加愤怒,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就向她砸过去。
花瓶应声而碎的同时,却有一个声音也在门外响起:“谁如此放肆?竟敢拿花瓶砸贤妃娘娘!”
姜婳玥一惊,才发现贤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那个花瓶正好碎在贤妃脚边。姜婳玥慌了神,连忙冲到贤妃面前:“参见贤妃娘娘!臣妾不知娘娘驾到。。。。。。”
“心里不痛快吧?”贤妃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姜婳玥大惊,难道自己说的话全被她听见了?她心虚否认:“臣妾不敢。”
“在本宫面前不用瞒着。”贤妃轻蔑的斜了她一眼,东西都砸成这样了还想瞒着,真是愚笨。要是她有君临一半的聪明,也不至于进宫这么久又有家族的支撑,却还是个才人。不过,愚蠢的人正好可以让她好好控制。贤妃继续说道:“本宫不是你的敌人。”
姜婳玥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娘娘要帮我?”
“帮你?你想让本宫怎样帮你?帮你杀了君临?还是帮你得到皇上的垂怜?”贤妃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开窍。
“若是能杀了那个贱人,自然是最好的。”姜婳玥咬牙切齿的说。
贤妃当然知道,君临是这后宫里唯一一个皇上真心宠爱的人,说起来,君临如此受宠还是自己的功劳呢!以皇上的性子,杀了她有什么后果她是知道的。更何况,凌华也护着她,若是她动了君临,恐怕以后连做凌华的一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了。贤妃嫌恶的看了姜婳玥一眼:“愚蠢。如今皇上将她升为婕妤,后宫里有谁不是视她为眼中钉。坐着看戏总比亲自动手的好。”
姜婳玥不甘的看了一眼贤妃,咬着唇低下头:“是。臣妾听娘娘的。”
和姜婳玥一样,赵怡文和皇甫柔珊的宫里也不太安宁,虽然不至于都像她一样拿宫里的摆设出气,但心里对君临的怨恨却一点都不比她少。淑妃更是恼怒,本来是想用陶清幽的事将她一军,可如今竟成了她晋升的铺路石。
唯一有些不同的还是萧函的水寒轩,打听消息的宫女急匆匆的跑回来,便将君才人晋为凌婕妤的消息如实告知了萧函。萧函心里欣喜,勾唇一笑,却让身边的侍女不解。凌婕妤晋升如此之快,不是更加掩了自家主子的锋芒吗?为何宝林还一脸笑意呢?
萧函似乎看出了侍女的疑惑,还没等她问,便主动说道:“先前从皇上看她的眼神中便看出了她并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说到这儿,萧函的眼神黯淡了些,自己毕竟也是皇上的嫔妃,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宠爱另一个女人,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可这是在后宫,和情爱相比,更重要的是保命,然后是家族,好在自己和凌婕妤交好,一荣俱荣,她受宠自己也差不到哪儿去。
还未和侍女解释完,便有太监快速跑了进来:“宝林,圣旨到了,赶快出去接旨吧!”
萧函虽有些疑惑,还是随那太监走了出去。来宣旨的并不是孙公公,但萧函也认得,来人是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仅居于孙公公之下。
那太监很是规矩,传完旨领了赏钱就不再多话,转身回去复旨。萧函捧着明黄色的圣旨,久久回不过神来,皇上竟然将她晋为了正四品美人,难道是君临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了几句吗?
萧函倒是一猜就中,君临接到旨意后,便意料到后宫众妃定已对她恨之入骨。为了避免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些怒气,日夜不得安宁。她便立刻动身去了御书房,求凌夜一同将萧函的位分升一升,一来稍稍平摊些后宫诸妃的怒气,二来也算是感谢萧函对她的帮助,卖她个人情。
替萧函求了位分,君临也不急着走,就待在御书房陪凌夜看着奏折。随着凌夜的眉头越皱越紧,君临便知定是又遇到些难事了。她走到凌夜身边,试探着问:“皇上,可是那些老臣又让皇上为难了?”
凌夜拿着奏折的手一顿,愣了半晌,还是转过身看着君临,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她:“东怀文在锦州胡作非为,称霸一方。据地方官员上奏,他仗着东家在朝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来还算平静的凌夜越说越生气。
君临接过奏折快速看了一遍:“这东怀文莫非就是东相的儿子?”凌夜朝她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猜测。
君临稍作回忆,便想到贤妃东澄碧正是东相的女儿,那东怀文也就是贤妃的兄弟。都说皇上宠爱东贤妃,可自己入宫这些日子以来,也没见凌夜去过几回碧玉宫,这样看来,那些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为了拉拢东家罢了,凌夜刚即位不久,根基未稳,必须拢住这些老臣的心。想明白了这点,君临竟然有些高兴。但是,凌夜知不知道东贤妃与凌华有染的事呢?应该是不知道吧!有哪个男人能在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染之后还能隐忍不发的?更何况他还是皇上。见君临陷入了沉思,凌夜也不打扰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她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