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惨叫声遽然而止,苏丙暗道,不好!
可等苏丙扑进屋里去的时候,檀香的手腕已经被碎瓷隔断,地上、床上、幔子上溅满了血迹,檀香还活着,可却只能出赫赫的喘息声,苏丙皱眉,伸手探了探檀香颈脉,已然是不可救了,那人下手够狠绝。
苏丙后退,突然脑海中闪现一人,一路疾驰而去,隐在窗外一窥,大吃一惊。
推窗而入,就见翠姨娘双目圆瞪暴毙而亡,手里拿着一方巾子,苏丙小心的翻看,上面绣着檀香两个小字,这不可能,他一直监视着檀香,不好,他想起另外一个人,可等他赶到的时候,那处院子已经灯火通明,丫头们惊慌失措的乱窜。
“六娘子,六娘子……自尽了!”
一时之间,隐在暗处的苏丙隐隐生出一股寒意,他觉得黑暗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盯住了他,他手里所有查到的关于赵绮罗的线索,全断了。
苏丙果断趁乱离开赵府,却并未回苏楼,而是趁夜钻进了城外的山中,在山林中乱转了一夜,其实,是他多疑了,宝瓶见他出了赵府,便回到赵老太太的院落里去了,但是,确实有一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你说什么?那人看到檀香死了还去看过老六?”赵老太太失声道,眼中有些慌乱的继而又慢慢镇定下来,“不,不可能是那人派来的,要是她派来的,我们早就……”
后半句她没继续说出来,想起那人的手段,她脸色却已经难看的可怕,“不行,我这一生已然对不住赵家,我答应过老爷,一定会给赵家留后,宝瓶,你随我进密室。”
宝瓶扶着赵老太太进了佛堂,供桌上的佛像下藏着一道精巧的机关,轻轻一转,便听见一阵轻微的机关开合声,宝瓶搬开蒲团和垫子,便露出下面一个地窖入口来,昏暗的烛火随着赵老太太二人的经过,微微飘摇。
看起来很窄的通道,到了里面转过弯来,霍然开朗,足有一个卧室大小,布置的十分规整,只是此刻正中扬的地上,有两个被堵着嘴紧紧捆起来的人,一男一女,女的是个四十几岁的妇人,男的,是刘师爷。
二人见着赵老太太,一阵呜呜呜呜的叫喊,可惜,不出声音来。
宝瓶扶了赵老太太坐在上,得了示意,才到刘师爷跟前把他塞口的布取下来,“老夫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和檀香到底在图谋什么?”
刘师爷的嘴颤颤抖抖的好一会儿,才慢慢放软下来,“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
赵老太太垂目,宝瓶淡漠的看着刘师爷依然想狡辩的脸,突然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后者甚至都没看清楚,就七窍流血气绝身亡,旁边跪着的妇人瘫软在地,一滩浊臭的黄色液体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老夫人仁慈,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你是自己寻死,”宝瓶看着刘师爷的尸体轻语,她转脸看那妇人,“你还有要说的吗?”
妇人哆哆嗦嗦的,及至看见宝瓶抬起手来,立时瞪圆了眼惊恐万分的点头,拼进命去的点头,宝瓶便抬手摘去她口中的布巾,“奴……奴……奴婢说了……是不……是就能……留奴婢一条……性……命?”
“你说。”
宝瓶淡淡的回道,云淡风轻的,仿佛刚才举手间击毙一人的不是她一般,那妇人只当是宝瓶应了她了,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再也不敢有一丝隐瞒。
“七娘子确实不是郎君亲生,可也不是我们姑娘,不,是贾夫人生的,她,她那时是假孕!”
“十郎呢?十郎是不是赵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