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想,你也应该有权利知道真相,但请你也不要去伤害七娘,我的命已经和她系在了一起,况且,我娘,不,画琴姨从搬到这里来就常常夜里梦见你们被抱走的女儿找不到归处,如今,倒是睡得安稳多了。≥”
“她是真心喜欢七娘的……”
王东海如遭雷击,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贺家,不知道走了多久,径自出了城,来到一处荒坟前,贺氏正在那里给荒坟主人烧纸,拿着帕子,碎碎叨叨的说着贺子庸的点点滴滴,王东海默默的看着,看着贺氏两鬓上的斑白。
小姐,画琴老了,东海也老了,这寂寂二十几载,到头来,为何却是空空一场,主公,臣……
远远的跪下,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呜咽哭泣起来。
赵家大院里,赵老太太让檀香出去唤个婆子打听曲七的事情,刚巧此时,大门上闲着的婆子,是宝瓶的老子娘,打听了一圈回来,曲七倒还是重伤在狱里,外面风平浪静的,倒是碰见了出殡的,远远瞧着倒像是罗琦姐弟两个。
贾氏死了……
赵老太太掐算着日子,提前了不少,也好,倒省下她继续操心。
只是,如今有件要紧的事要搞清楚,她看看轻轻的给她捶腿的宝瓶,扫了一眼五官有些藏不住喜悦的檀香,赵老太太轻咳一声,“只是可怜了我的五丫头,宝瓶,去,你亲自去把老五请来,嗯,檀香,你去叫老六。”
“是。”檀香脚步轻快的出去了,远远的甩下了宝瓶拐进一处僻静地。
哈!哈!哈!哈!哈!
再也藏不住的狂喜和狰狞让她颤抖起来,贾氏,贾氏,你也有今日,你放心,你死了,你生的那一对下贱货,我会好好替你看顾的。
乱石后面闪过宝瓶的身影,她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的檀香,无声叹息。
这一切的一切,世上的事纷纷扰扰不得休,又与她何干?
只盼着心里的人不要远去,可……眼下就要别离了,如这寂寂风雪不知去处,亦不知春踪何时归,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罗琦收拾桌子的手一顿,瞧着镜子里多愁善感的自己,像是不认识了自己,半晌重新打起精神,强颜欢笑。
次日,贺家雇了车,罗琦把早早收拾好的行李搬到贺家的马车上,然后带着十郎上了车,直奔王东海处,王东海这几天都不再露面,今日一见,却是老了许多,他的行囊只有一个小包袱,贺氏见了,扔给他一床旧被,抱怨了一句。
“天寒地冻,不知道得了风寒旁人有多受累。”
若是换做平日,王东海顶多就是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可今天竟然笑了,狰狞的疤痕下流淌出丝丝温情,“你这人最是心软嘴硬。”
贺氏愣了愣后面上一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可一转眼忽的又愣了一愣,眼里竟然泛起了薄薄的一层泪光,王东海看她僵直起来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便转脸问罗琦姐弟,“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罗琦还是不适应王东海的变化,车夫却突然吁了一声,停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