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父皇怀中滑下,快乐地奔向灿烂的海棠树下。
伴随着母后婉转的歌声,我在海棠树下翩翩起舞……朵朵花瓣随着快乐的舞姿翩然而下……那一刻,我看见父皇、母后的眼中露出惊讶的喜悦……父皇赞道:“飞花倾城,一舞飞花,再舞倾城!”
2
这一觉,我睡得日夜颠倒,天昏地暗!
这一觉,我睡得稀里糊涂,恍若隔世!
梦中,一直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呼唤我的名字:“花期,花期,花期……”
声音恍若天边,又似近在咫尺。
我挣扎着,努力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我什么也看不见,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黑雾,我急得想哭,却哭不出来……梦中,一只手温柔地覆在我额头,轻声安慰:“别怕,花期,有我在,别怕……”
我在那个声音中渐渐安静下来。
然而,所有的梦都有醒来的时候,无论悲喜,别无选择,只有接受。
一觉醒来,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睁开沉重的双眼,出现在眼前的是萧逸那张惊世风华的容颜。
一夜之间,他的脸色有些黯淡,眼中布满血丝。
他居然,默默守了我一夜。
想起他昨日说的话,我的心,悲凉无限。
我那可敬可亲、慈祥仁厚的父皇,视百姓为子女的父皇,真的就那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吗?
想起与父皇母后一起走过的快乐日子,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父皇、母后,女儿不孝!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回上京,要为父皇送行!
我挣扎着起来,却被萧逸按在床上。
“你身体没有康复,还是好好休息吧。来,把药喝了。”萧逸将冒着热气的药碗端到我面前。
我无力地推开药碗,语气坚决地开口:“不,我要回上京,我必须回到上京去!我要见父皇最后一面!”
萧逸清绝的脸上掠过一丝惊痛,眼眸深处隐约闪动着叹息与怜悯:“你知道你这一去意味着什么?”
我一脸坚决:“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回去,我会后悔一辈子!”
说到动情处,我的泪水再次溢出。
萧逸眸底清绝冷寂,语气亦淡然如水:“知道吗?你现在回去只能送死。”
我苦涩地开口:“我本就是罪人,回去当然是领罪的,死了固然好,一了百了。”
萧逸略微一怔,声音平淡地问:“你可知道现在的新帝是谁?”
脑子里闪过一张英俊的面孔,我冷哼:“除了太子欧阳澈,难道还有第二人?没想到他是一个假仁假义的家伙!”
萧逸的声音透着一股疏离淡漠:“你错了,新帝是从前的嘉庆王。如今,晋国国号为大兴。”
一记惊雷从头顶炸开!
新帝是嘉庆王?怎么可能?按照晋国律法,先帝崩殂,理所当然由太子登基!
我浑身颤抖看着他:“你胡说!”
“先帝崩殂前,三位皇子先后被弑,如今的新帝是先帝的皇弟,从前的嘉庆王。”萧逸的话如一把无情的刀,将我最后的一点希望抹杀了。
我的身体如同掉进了冰窖,被无边的冰冷包围着,浑身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三位皇兄被弑,父皇莫名崩殂,嘉庆王成了新帝……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见我一脸惊愕,萧逸轻叹:“或许这个事实你一时难以接受,可我必须负责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是昨日信鸽带回的消息,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