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妹小妹都要陪床,睡觉成了问题,幸好医院有一种活动椅子,拉伸就能变成床,一晚上只要十块钱。
阿标去拉了两把,他睡一把,还有一把留给两姊妹轮流睡。
阿标是睡神,一躺下就打呼,气的小妹烦躁,硬是把他拉起,推出去让他睡在过道。阿标缠不过小妹,只好睡过道。
赶走了阿标,小妹言之凿凿地对阿妹道:“阿姐,凌晨三点喊我,我换你。”
言毕阿妹躺好,不到十分钟就已睡熟。
阿妹坐在我和德叔中间,在我脚哪里放了个枕头趴着睡。我看着分针一步步走,内心五味陈杂。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今晚就去自首,一分钟都不耽搁。
我走下床去,轻轻拍了拍阿妹,她瞬间清醒,迷惘地看着我。
我指指床,让阿妹睡过去。
或许是真累了,阿妹略微迟疑了下,侧身躺在床上。
我坐在阿妹的凳子上,平静地看她。
她闭着眼睛,没有两分钟就睁开,好奇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拉我过去。
她想让我也躺在床上。
我不同意,她就撅嘴生气。
我想,这是真正的最后一夜,于是也侧躺上去,将阿妹轻轻环抱。
阿妹起先身子颤抖,渐渐的缓和,最后彻底平静,她睡熟了。
我悄悄下床,给阿妹盖上被子。又看看小妹,她的睡姿真不好看,直接是大字型,短裙都滑到肚子上。
我摇摇头,都是亲姐妹,性格差距竟然这么大。走上前去,将滑落在地的毛毯捡起来,给她盖上。
结果小妹瞬间清醒,睁大眼警惕地看着我,看到我手里的毛毯又放松,一把拉过毛毯,把自己腰部以下裹的严严实实。
我笑了笑,走出病房。
除了阿标,过道上还睡了几个人,都是病人家属,此刻都已睡熟。
我慢慢向前走,医生值班室内有男女讲话声,我知道那是几个警察在里面和夜班护士们聊天,今夜我就去向他们坦白。
走过张灵仙的病房,我还隔着玻璃看一眼,张灵仙歪在一边,正呼呼打鼾。
精神病其实也好,没有任何烦恼。
我继续走,到了医生值班室门口,我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里面有人说:“请进。”
我推开门,笑着看他们。
有四个护士一个医生,还有四名警察,桌上放着肯德基的包装袋和许多可乐杯子。
他们看到我都一脸好奇,似乎是我惊扰了他们的欢乐时光。
我看到,那个医生是梁思燕,警察里面有一个是梁骁勇,还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