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勇气支持阿彦一个人独自踏上混乱国度,思想上已经无法揣摩,她的思维无论从那个方面我都理解不了。
索马里无政府状态持续了二十年,稳定依靠非盟维和,最好的生存方式是不带武器,裹上头巾,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最差的生存方式就是露出非黑色系面孔,带枪,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头。
索马里兰是单独的地方,跟摩加迪沙那座兵家必争之地不同,相对来说安稳,她在索马里兰,我话不担心安危,但跨出索马里兰,情况就很难说了。危险随时会发生。
反动武装每天都在刷存在感,要么炸政府军单位,要么找非盟维和装甲车的麻烦,看到外国人第一反应就是绑或者抢,就算不是,莫名其妙的有子弹过来也很稀松平常。
内战正面冲突从来都很少死伤,因为每个人都会尽可能的躲避和自我保护,往往是稀松平常的日子,正好好走路,突然间的飞来一颗子弹。
索马里的气温高,但地理位置靠海,感觉上比广州还要凉爽,我却浑身冒汗,黏糊糊的不舒服,心神不宁。
下午吃的骆驼奶香蕉拌饭,卫生很不讲究,肚子里咕咕翻腾,像是要拉稀,却又拉不出来,正烦闷,赵建国电话过来,“不用找了,阿彦回来了。”
这是好消息,但赵建国说的很沉重,让我升起不详预感,想问什么,嘴巴张了张,没问,等赵建国说。
赵建国说:“是非盟维和部队送回来的,她被汽车炸弹炸伤了,正在抢救。”
我抬头看天,蓝天白云,无鸟飞过。
我说:“活该!”
不做不会死,说的就是阿彦,她这次玩脱了。
索马里最好的医院是维和部队开设,但也仅限于让人不死,大部分疾病重伤,医生都是无能为力。
阿彦体内有多个弹片,岌岌可危,医生连续工作十八个小时,才把体内的弹片全部清除,大人是保住了,孩子却没了。
阿彦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摆摆手,没用了。
……
……
意料之中的,张武主动通过何若男联系我,要约我谈谈。他知道我是搞机械的,找我谈机械合作事宜。
张武在东北收了座破烂机械厂,要造拖拉机,大型拖拉机,用来农业开荒。他说坎帕斯的土地实在是太肥沃了,随便拉泡屎都能长出西瓜秧,有这么好的天然资源,坎帕斯人民不应该受穷。
按照人口密度算,坎帕斯每平方公里是七人,中国每平方公里是140人,相差二十倍。这么大的面积,老百姓怎么会饿肚子?年年靠救济?
只需要开发出十分之一的荒地来经营农作物,坎帕斯人民都不会挨饿。
换做以前他会觉得教育非洲人种植很困难,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有摩洛女神,女神的威能大了去。
生活中大小事务,只要跟女神说,十有八九女神都会回应,给予指点,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各个部落民众。
生产汽车或许有难度,生产拖拉机就简单多了,近些年国产农用车水平很好。但张武的要求是,不能按照国内标准生产,这种拖拉机平时是农用,一旦遇到战争,就变成战车。
设计理念上就变了。
比如我们平常见的小四轮,几个轱辘架着发动机就可以往前走了,坎帕斯的拖拉机不行,外面必须安装厚装甲,做成乌龟壳子,旁边还要开射击口,瞭望口,上面还要带重武器安装盘,最后才是犁。
按照这个设计,这拖拉机的马力得在八百到一千,重量有可能在二十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