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璃一边跑,一边还没忘了又往后扔出一把玻璃碴。
鲁丑在前头已经出了议事所,聂深带着缪璃赶上来。聂深正要夸赞鲁丑一句,却惊见鲁丑脸上有泪。泪水把鲜血冲开,竟哭得像个孩子。
“昆哥……死了……胡丙……死了……”鲁丑呜呜地哭着。
聂深在心底叹了口气,见缪璃也在流泪,便说:“打起精神,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可是这样乱跑只是盲目耗费气力,偌大的宅院,竟不知去哪里栖身。聂深带大家藏在花坛后面,一边抓紧时间休息,一边迅速考虑到哪里避难。
“去戏楼。”缪璃往前一指。
“能守住吗?”聂深问。
“我爸爸盖的戏楼可不是含糊的。”
缪璃小时候,曾有兵痞来家里闹事,因为城里的戏院没有名角,正好那天都被缪济川请到家里办堂会,一群乱兵带着枪闯进来……
“结果呢?”
“爸爸让人把戏楼的门一关,里面照样唱戏。乱兵们气极了,却砸不开门。爸爸一个电话打到警备司令部,乱兵就跑了。”
“缪家的水很深啊。”聂深叹道。
这时,恶徒们又追了上来。
聂深对缪璃说:“你和鲁丑去戏楼。”
缪璃急问:“你呢?”
“我挡一阵子,再去戏楼会合。”聂深说着,一推缪璃,“赶紧去给赫萧治伤。”
缪璃一迟疑,聂深已经迎着恶徒们冲了过去。
就在这里拼死一搏吧。
聂深从来没遭遇过这么古怪的事件,这些本来死得很难看的客人们,居然一个个又回来了,而且还变得凶恶无比。
难怪死的时候疑点多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人该死的样子。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姚秀凌、汪展,张白桥、柴兴、叶彩兰、郑锐。
如此看来,林娴恐怕也难逃这诡异命运的安排了。
姚秀凌尖叫道:“忍了好久了,终于可以撕碎这个混蛋了!”
汪展“咯咯”笑着,他的笑声变得空旷。
“一帮诈尸的家伙。”聂深又露出了一贯的嘲弄笑容。
郑锐和柴兴挥动羊骨棒,一左一右了打过来。
姚秀凌中路扑入,汪展紧紧跟随,直取聂深的心脏。张白桥绕到聂深的背后,随时准备以头相撞。叶彩兰在外围逡巡,封住聂深的退路。
聂深避过郑锐的羊骨棒,却险些被柴兴打中脑袋。聂深胳膊肘捣向柴兴的脸,同时以左膝撞向郑锐。姚秀凌突然一跃而起,汪展则取下三路。柴兴再次挥棒砸向聂深的太阳穴,张白桥俯身低头,朝聂深后背撞来……前后左右上下,无一处逃生空间。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断喝:“伏!”
六恶徒全部停止动作,竟然跪倒在地。
“退!”又一声断喝。
恶徒们风卷残云般退去。
聂深十分惊愕,呆立在原地。
远远地,林娴的裙角在风中摆动,悠远的目光朝这边扫了一下。然后,她与其他六个恶徒一起奔向主楼。很快,七道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