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分这么点粮食,不知道够不够吃?”
闻晴接着她的话:“我五月份干活受了伤,现在干不得重活,工分就更少了。”
转头看着闻大勇,“爸,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工作?”
闻大勇看了苏梅一眼,“你受了伤?怎么回事?”
闻晴把在河坝挑河泥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说:“我写了信回来的,你们收到了吗?”
苏梅说:“什么信,我怎么没收到?”
闻家奶奶打岔说:“快叫你爷爷来吃饭。”
闻爷爷慢吞吞走来坐在闻奶奶旁边,这时闻晴妹妹闻雨回来了,洗了手坐在闻晴对面,“姐,你回来了?”
闻雨比闻晴小一岁,今年刚高中毕业,现在正闲在家里。
闻晴没有回答,看着桌上,今天家里蒸的是高粱玉米饭,她拿起碗,盛了一大碗饭,桌上有一碗炒萝卜丝、一碗炒白菜、一碗泡豇豆炒肉末,一个鸡蛋紫菜汤,大家纷纷开吃,又聊起家长里短。
只听闻雨说:“爸、妈,我听小姐妹说钢厂要成立大集体,钢厂的职工子女可以去报名,考试过了就可以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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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晴充满希望地看着闻大勇,闻大勇并不看她,转头对闻雨说:“我去打听一下。”
闻雨给他夹了一筷子白菜,撒娇地说“爸,你去帮我报个名吧。”
吃饭过程中,闻晴知道她爸闻大勇现在是钢厂一分厂的车间副主任,苏梅在二分厂当仓库管理员,哥哥闻雷在钢绳厂当工人,现在有宿舍,平时一般不回家。
闻晴吃了饭,主动收拾好饭桌,又去厨房洗了碗,檫干手走出来,问苏梅:“妈,晚上我怎么睡,我去和小雨一起住吧?”
闻雨马上说:“我的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
那个房间隔成了里外两间,闻雨住外间,闻家爷奶住里面,外间夹了个过道,所以房间很小。
苏梅说:“小雨的床小,小晴,我给你在厨房搭个铺,一个人住还安静些。”
又说:“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把床铺收起来,还要给你爸做早饭,他上班早。”
自行去把厨房地上的杂物收拾到一边,拿了二根长板凳,一块凉板,搭了一个简单的床,上面放了一条旧褥子,给了她一床薄棉被,说:“小晴,你也知道家里条件也不好,将就一下吧。”
说完走了出去,也没管闻晴如何洗漱。
这时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连电视机都没有,各关上门,除了传来屋里说话的声音,就是小孩子打闹的声音,闻晴坐在厨房的凉板上,心下一阵平静。
虽然是冬天,厨房里没有什么变质食物,但总有一股腌菜味,混合着油烟味,十分难闻。
闻晴打开厨房门透气,练功后,她的感知更为灵敏,听见屋里人说话,苏梅:“小雨说三产的事,你明天去打听一下,帮她报个名,要不然毕业后成天在外面闲逛,总要出问题。”
闻大勇:“我去问问。”
苏梅犹豫的声音,“小晴受了伤,她说工分很少,你能不能帮她也问问,能不能调回来?”
闻大勇说:“即便是大集体招人,一家有一个名额就不错了。”
停顿片刻,“你看家里这么窄,哪里住得下。现在小雷都是住宿舍,平时都不回来。”
苏梅说:“要不去打听打听,哪里有房子出租?”
闻大勇:“你傻了啊,我们两个加起来才60块,要养4个人,我爸妈又没有城里户口,也没有票,每个月都要买高阶粮、高价肉,
还要存点钱,过两年小雷要结婚,还不知道怎么解决住房问题。
小晴在乡下,起码不愁吃住,有什么不好?”
苏梅没有声音。
闻晴冷笑一声,看来这个家也不是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难怪原主3年不回家。
她拿出一条床单铺在旧褥子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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