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目转头,拉扯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城门的一个老兵。
老兵正要跟他解释一句,忽然神色一变,吴岩顿生警觉,但还没来得及完全转身。
“啪!”
一条长鞭呼啸着抽在吴岩的脖颈胸膛,甚至连脸角都被挂出了一道血痕。
马连山握着长鞭,鄙夷道:“不长眼的玩意儿,连老子的马都敢拦!”
说完看都不看吴岩一眼,一夹马腹,朝外冲去。
身后十余位扈从也都讥讽地看着吴岩,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又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吴岩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着。
刚才那个老兵连忙扯住他的胳膊,低声道:“那是大于越马家的儿子,招惹不起啊!”
于越,北渊勋贵的称呼,有大于越和小于越之分。
区分的方式很简单,各自族人和奴隶所建的头下军州,超过五个为大于越,不足则为小于越。
而马连山之父马祁,则手握十二个头下军州,实打实的实力雄厚,在北渊草原上的大贵族,名列前茅。
这样的马连山,尤其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兵可以抵抗的。
汗液渗进了伤口,火辣辣地疼,吴岩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看着这个这些天照顾自己良多的老兵,声音有些沙哑,“可是,这是渊皇陛下和军神大人定的规矩。”
老兵神情一滞,哑口无言,最终只是拍了拍吴岩的肩膀,叹息着干活去了。
吴岩呆呆地靠墙蹲着,无语良久。
冲出了城门,看着远方的天高地阔,草木丰茂,马连山和史有德心中畅快,更是策马狂奔。
官道上人人避让,不少让得慢了的都挨了鞭子,但瞧见对方这气势人数,许多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身上微微发汗,马连山与史有德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继续呼喊着驱马狂奔。
身后的一帮扈从也怪叫助威,声势浩大。
就在他们对面,不巧也行来了四匹马儿。
马连山随意一瞥,不是什么熟面孔,便毫不减速地冲了过去。
在这天京城里,不是他马公子的熟面孔,那便不是什么大人物,身为马祁的
儿子,自幼皇宫都没少进的他,似乎有资格说这句话。
他轻喝一声,“滚开!”
当先冲了出去。
史有德也笑着跟上,既然马公子敢上,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四个骑手中,其中一个红脸大汉轻轻道:“让开吧。”
话音一落,四人就朝路边一闪,两人一边,在中间留出了足够宽敞的通道。
马连山见这四个人的怂样,心中冷笑,冲过去的时候轻蔑地骂了一句,“看见马爷了不知道早点滚一边上!”
史有德跟在身后,仿佛在呼应马公子的话,手中长鞭一抖,朝着最前方的红脸汉子劈头盖脸就抽了过去。
人在奔马之上,不论是弯刀还是马鞭,威力都比在原地要大上许多。
史有德的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这个红脸汉子脸上一道血淋淋的鞭痕的样子了。
忽然他手中一紧,整个人被朝后一扯,摔下马来。
奔马去势未停,于是史有德被朝前一带,整个人砸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身后的扈从瞧见史有德落马,连忙躲闪避让,也亏得骑术精湛,堪堪没把地上的史有德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