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口,直接就让黄氏脸色大变:
“老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钱匣子给白氏把持着,堂口的名字也是你闺女的名字和你没半点儿关系,如今一点点小事,还要等你闺女来做主?”
“她来又能做什么?!我还真不信了,她难道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亲爷奶扫地出门?!”
这话是真话,几人在瓷铺前的动静虽然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但到底是没有人凑的那么近,一句句细听几人的言语。
况且叶老爷子与叶守财叶守富那俩人的胡搅蛮缠,一看就理亏不同,他年纪摆在那里,到底是比儿子与老妻段位高上一筹,玩的极精,并不直接讨钱要钱,而是一直以爹娘的身份压人,只说卖瓷卖的亏了,他们老两口不同意,要帮忙帮衬。
如此一来,门口排队的人虽然知道在闹,且听了一两句,但到底是觉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事,以及老两口觉得瓷器卖亏,想要帮忙操持卖瓷,只说让叶守钱不用操心此事,都由父母为子操持。。。。。。
这种情况下,哪怕告诉看戏的大伙儿已经分家,已经孝敬过敬老钱,不再有半点儿关系,大伙儿也会觉得大房一家不识好歹,并不会觉得为子女来帮忙的人有什么问题——
毕竟是爹娘,虽然已经分家,但好心来为子女帮衬又有什么错?
若是叶青釉真的像对待叶老二叶老三一样的法子将人赶走,那就成了叶青釉的不是,所以是万万不行的。
单拓也是因此半天没敢直接动手,而是在旁高声大喊。
不但是黄氏觉得叶青釉来了赶不走他们,连叶老爷子也是如此觉得。
是以,老妻说完话之后,叶老爷子也适时点头:
“说得对,小丫头能懂什么?”
“你怎么说也是个当家做主的人,咋能什么都听媳妇闺女的。。。。。不像话!”
叶守钱麻木着脸,没有听任何的说教,只又重复了一遍:
“快走吧。”
年少时对父母偏心的不甘,早已作土,叶守钱哪怕还有最后一点儿心软,但也被爹娘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胡搅蛮缠都磨没了。
叶守钱现在只想,今日是瓷铺第一天开门,自家闺女为此累了好些日子,其他人也都为此操劳不少,若是让爹娘搞坏了事儿,那可真就白忙活了这么久。
所以,送走吧。。。。。。。
趁早将这是非不分,心思不纯的老两口送走,既免了纷争,也勉强还保得住颜面。
许是叶守钱脸上的表情太过认真,一直还当叶守钱软弱可欺,全以为能将人拿捏死的叶老爷子终于嗅到一些不对劲来,登时变了脸色:
“老大,你是真想赶咱们走?”
这声量不小,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纷纷露出古怪的神色看向叶守钱:
“不是说老子帮儿子吗?怎么还赶上了?”
“谁知道,家宅不兴吧,一来就开始赶人了,这掌柜没准对爹娘不太好。”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对了,前头的仁兄,瞧瞧前面动了没有,我等了好半晌,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我?”
“没得很呢没瞧见前头还在吵吗?掌柜的,老人家要来帮忙,你就舒舒坦坦的去休息呗,老人家年纪大阅历多,总不会真的将生意做亏本。”
“唉,又是说亏钱,又是要帮忙的。。。。。我瞧掌柜的爹娘不是帮忙的,是越帮越忙的,不然原先的盒子钱也不会涨,队伍也不会一点儿没动。。。。。。。”
“对对对,我还没买盒子呢!真是心烦!”
“话说刚刚那位叶小娘子怎么不见踪影?她在的时候,不是一切都很顺溜吗?怎么她走了就一下子不行了?”
。。。。。。。
只能说人群中,还是有些明白的人。
你一言我一语中,终于是有些人品出味来了——
人家掌柜的爹说卖亏了,那人家要是真接手卖盒子卖瓷器,那价格岂不是要往上涨吗?
那还不如原先那么卖呢!
刚刚说让叶守钱走的几道声音顿时销声匿迹于人群之中,也不再吱声了。
叶青釉心道一句人心本贪,缓步而出,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扶住了黄氏的胳膊,微微抬高声音,讨巧又乖顺的说道:
“阿奶,您怎么来了?”
“我这几日和阿娘都在念着您呢!您瞧瞧,来了也不多说一声,这儿风大,咱们进去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