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没有落款,字迹看上去中规中矩,看不出什么线索,宋良辰抓着信飞快地跑出了驿站,却怎么也找不到写这封信的人。
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信上说的是真还是假,苏迟为什么要去南疆。
宋良辰一下子慌了,这些天他疲于应付宋家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和苏迟说过话了,他钟情于她,却不知道,苏迟对他又是什么感觉,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清楚这件事,因为总有一些意外接二连三的发生。
他将信凑近烛火,引燃烧掉了,他觉得他应该要做点什么,就算信上的消息是假的,他也还是不放心。他担心苏迟,他害怕她出现意外,这种担心一次就足够,他不希望再经历一次了。
当纸张燃尽的一瞬间,宋良辰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要去南疆,哪怕他什么都不能做,但他要在那里,就待在苏迟身边,好好看着她。他虽然不是十分聪明的人,但他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心里有她,就想要同她待在一起。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这一路的任务是护送徐蓉去辽城,他是领了皇上的手谕跟和亲队伍一起北上的,所以,要离开这里,他必须得到徐蓉的帮助。
他敲开徐蓉的房门,徐蓉住在下人房中,因为什么都不能做,都快闷坏了,见宋良辰来找她,少不得同他抱怨。宋良辰不想耽搁,他此时心急如焚,只想立刻启辰前往南疆。
他将苏迟的下落告诉了徐蓉,对于宋良辰来说,至少徐蓉是真的关心苏迟的。果然,徐蓉听宋良辰说完,顿时变得比宋良辰还要着急,她是个急性子,想做什么就要马上去做,到最后反倒是宋良辰扯住了她。
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是得想个办法甩开那些眼线,宋良辰绝对不相信,这送亲的队伍里没有徐太师的眼线。如果不甩开眼线,恐怕他们才离开和亲的队伍,后脚就会被人逮回去。
只是单纯逃走,这倒难不倒宋良辰,只要不是太复杂的事情,他的思路还是异常清晰的。下午的时候,宋良辰谎称自己得了天花,脸上长了很多水泡,他蒙着脸带着小厮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仍然还是蒙着脸,见着伺候的人,只说大夫交代了,得要隔离开来,否则会染给其他人。
于是和亲队伍就打发了一辆马车,让宋良辰远远跟在队伍后面,这当然是为了不传染给其他人,尤其是那位矜贵的七公主。
下午出发的时候,蒙着面的宋良辰带着伺候的小厮上了马车,马车遥遥跟在队伍的后面,两个护卫一直在注意那辆马车的动向。
等到马车都看不见影子了,宋良辰和徐蓉才缓缓地出现,他们一人牵着一匹马,衣衫早就换掉了,他们扮作武林中人,策马朝临安城飞奔而去,就算有人看到他们,也只以为他们是赶去临安城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中人。
他们就这样暂时脱了身,而马车里的两个人,是宋良辰花银子雇来的。
因为已经在和亲队伍里报备了,他生了天花不能见人,所以就算不能瞒到大辽,要瞒个三五日还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就算被发现,徐太师也万万想不到,他们没去辽城,而是去了南疆。
来的路上,宋良辰也动摇过,因为他不确定把徐蓉牵扯进来是对还是不对。
徐太师擅自给他们定下了一门亲事,等见到了苏迟,他又该怎么和她解释?而徐蓉又会不会做多余的事,这些他都没有确定的答案。
可若是不带上徐蓉,他一个人要脱身又是不可能的,他当时只是想,既然不可能甩开她,那就一路带着她好了,关键时刻,她作为徐家的大小姐,这个身份也会很有用的。
就这么喜忧参半,他们风餐露宿,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到了南疆。
既然那封信上说苏迟的目的地在这里,宋良辰相信,他一定能找到苏迟。
“对了店家,我向你打听个事儿啊。”徐蓉是跟在钱掌柜后面的,往楼上客房走的时候,她就想顺便问问,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小姐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这朱家镇,还没有我钱某人不知道的地儿。”钱掌柜拍着胸口保证,“您问吧。”
“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一个姑娘来投店?”徐蓉问。
“可能不是一个人。”宋良辰补充道,“她或许是和一个青年人一起来的。”
“姑娘?青年人?”钱掌柜愣了一下,朱家镇这么小个地方,就他这么一家客栈,人来人往的也就那么多人,对于住过什么人,他当然是非常清楚地,“哎呀,有的啊!”
几乎是反射性的,他脑中很快就浮上来那个衣着寒酸的姑娘,但是看看面前的这两个人,他又不确定起来。
那个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认识这些人的样子啊。
“额——可能不是你们认识的人。”钱掌柜怕他们失望,就补充了一句,“昨天的确是来了两个客人,他们都不是我们朱家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