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两个人都不能挣扎,因为北北正用力地压在她们的手上,手下又正是北北娇嫩的小身体,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她。
这窘境直到出租车停下以后才被破开,封清霜付了钱,带着两人进了医院。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口罩,戴到了北北的脸上。若不是实在无奈,她也不想把北北带进医院。
司马赤灵看着她的举动,若有所思,她到底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家长,准备得还不够充分。
学到了。
一见到医院里的白大褂,北北就忍不住把小脑袋埋到了封清霜的怀里,又把司马赤灵的大手拉到了自己的背上,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略带恐惧地说道:“北北不要住院!白衣服叔叔阿姨不要抓北北!妈妈!哇……”
她居然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入院的事情,封清霜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如果不是她太固执,北北也不会吃那么多苦。那些天,北北做过了各种检查,吃过了许许多多的药,她看着心疼,恨不得能够替她承受,可现实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北受苦。
想到这里,封清霜又瞪了司马赤灵一眼。司马赤灵只能承受了这原身留下了的孽债。
眼见着北北就要哭出来了,司马赤灵只能温声安慰起了她:“北北不怕,我们不住院。”她的声音中蕴含了一丝灵气,安抚人心的效用格外突出,连略微暴躁的封清霜也被她的话安抚得平静了下来。
“呜……妈妈,粑粑说的是真的吗?”北北悄悄地抬起头,只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然了,北北不信的话,让粑粑跟你拉勾勾。”封清霜顺着司马赤灵的话说了下去,又毫不客气地把事情都推到了司马赤灵的身上。
好不容易等北北平静下来,封清霜这才轻车熟路地把司马赤灵她们带到了安汀所在的病房。这是一个单人病房,看起来安汀家里的条件很不错。
封清霜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安汀的母亲。她的神色很憔悴,眼眶下的青黑色分外鲜明,头发也只是粗粗地扎了起来。
安汀立时就捂住了嘴。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她那个精致干练的妈妈。
她妈妈的头发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脸庞上从来都是容光焕发,眼神中更是从来都是充满了斗志。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呢?眼神灰暗,脸上的皱纹也是清晰可见,哪还有往日的形象?
“是封老师啊,你又来看安汀了?”安妈妈有气无力地把封清霜她们带了进去,“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应该的。安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安妈妈难过地摇了摇头,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她捂着嘴,绝望地低诉道:“医生说这种情况从来没见过,可是汀汀,汀汀的生理机能在衰退,可能,可能……”
封清霜忍不住拉了拉司马赤灵的胳膊,她这时候也顾不上许多了。
司马赤灵看着正绕着安妈妈转圈圈的安汀,朝封清霜附耳说道:“你带她出去,十分钟之后再回来。”
生魂离体之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回去的,她还需要施一点手段,如果顺利的话,这十分钟也就完全足够了。可惜手头没有趁手的法器,不然这时间还能再缩短一点。
封清霜深深地看了司马赤灵一眼,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臂:“好,这一次我相信你。”
也不知道封清霜和安妈妈说了些什么,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门外,封清霜把病房的门给掩上了。她没把北北带走,显然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司马赤灵。
见过了妈妈的样子,安汀这时候也着急了:“师公,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回到身体里去?”
“躺进去。”司马赤灵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这时候没有合适的工具,也只能用她的血充当媒介了。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司马赤灵口中喃喃低语,同时手指疾点,在安汀的百会穴、劳宫穴和少府穴上留下了两道安魂咒。原本有工具的话也还可以加上涌泉穴,不过司马赤灵是拒绝赤手这样操作的。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推开了,安妈妈和封清霜一起走了进来。司马赤灵朝封清霜点了点头,封清霜就朝安妈妈告辞了。
一家三口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