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笑得更加不屑,且不说那些妇人的手艺,就说她们姚家作坊里做得那些玩具,哪样不是闺女手把手的教大家,然后流水线完成,一个毛绒玩具前后至少经过了十几个人之手,就凭四奶奶随便拉的那几个人,可不就是只能做出个四不像了?
“你说,咱家羽绒被的生意那么好,她咋就没想着仿冒呢?要是她敢连羽绒被也仿冒那可就热闹大了,就凭她那叩门的架势,估计整个鸭子的毛都能一点儿不浪费地塞进被子里去,然后。。。。。。呵呵呵呵!”
包氏越说越乐呵,去年家里的羽绒生意刚起步,城里就有绣坊模仿她们家也弄出了羽绒服跟羽绒被,结果不但没赚到钱,还赔了名声,包氏一想起来就乐得不行,若是羽绒的生意四奶奶也敢参和进来,还不知道能闹出什么笑话呢。
包氏说笑了一通,给自己倒了壶热茶咕嘟咕嘟喝了几杯,把嘴巴一抹,跟果儿说了一声,便起身去找何氏跟刘氏继续串门了,四奶奶家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得找人好好说上一阵。
晚上回来,包氏便带回了更确切的消息,四奶奶竟然找了十几个人在她家做玩偶,据说有胡李氏婆媳三个,兰子娘婆媳两个,还有另外两家的几个女人,这几家人都是当初姚家作坊看不上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几天,四奶奶又是大量买布料,又是拉人去她家干活的事被村里人知道的,大家对四奶奶这种明目张胆的不要脸行为气愤不已,聚在一起张口就骂个没完。
四奶奶做这事一开始还避着人,后来见事情败漏干脆破罐子破摔,站出来振振有词道:
“我家做什么干你们屁事!市面上现如今卖玩偶的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照着他家的样子不成?有本事让天下所有人都别做玩偶卖,吃独食别撑死了。”
包氏见四奶奶竟然还敢站出来胡说八道,也有些沉不住气想要怼回去,何氏跟刘氏都劝着她不要去跟那老婆子计较,且看她能做出个什么东西出来再说。
要说在这一带大规模地生产玩具,也就姚家这一家,只是这世上不论什么生意,只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很快便会有跟风的,所以当姚家的玩具生意日渐红火后,不光城里很快又了仿冒的,就连乡下赶集的集市上,都有心思灵巧的妇人仿着她家的几样卖得红火的玩具,用普通的布料代替做出似模似样的玩偶出来卖,有的人家做出来后自己不摆摊,而是低价卖给走街串巷的货郎,换几个零花钱。
对于这些事果儿都不在意,别说这些乡下妇人仿出的粗糙玩偶,就连城里那些卖仿版的果儿也不惧,玩具不是日常必需品,普通老百姓肯掏钱给孩子买回去的没多少人,所以从一开始果儿便给自家玩具定位的是走高档路线,专挣富人的钱,所以认准目标,能走得长远才是王道。
大丫成亲的日子很快到了,因为婆家娘家一个村住着,还离得不远,因此两家早就商量过成亲的路线,虎子牵上一辆牛车,从大丫家接了新娘子,绕着村子半圈回到虎子家就行。
之所以是半圈,是因为村东那几条巷子靠近胡李氏家,为了避免麻烦,那几条巷子就不去了。
两家平时都是和气本分的人家,在村子里人缘都不错,因此成亲这天很多人都上门去给两家帮忙,一大早鞭炮声,贺喜声不断,整个村子都显得喜气洋洋。
只可惜热闹的场面很快被破坏了,虎子牵着挂满大红花的牛车刚停到大丫家门口,胡李氏便从旁边扑了上来,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她死去二儿子的名字,也就是大丫的亲爹撒泼谩骂,叫死人爬出来看看这对无情无义的母女,不敬长辈,踩着亲堂姐的脸嫁人,这是要逼死他亲娘亲侄女。
虎子顿时气得双目喷火,恨不得直接赶着牛车压过去。胡李氏才不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一口一个小骚货地骂起来,哪有姐姐还没说亲,妹妹倒着急嫁人的道理,直骂的周围的人都看不过眼,纷纷指责。
有位年纪跟胡李氏差不多的大娘见闹得太难看,好心上前劝道:
“老糊家的,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咋不知道给自个儿留点脸面?非要这么闹腾图个啥呀,你就是再闹,难道能把今天的新媳妇变成你家招弟?好歹大丫也是你的亲孙女,何必闹得这么难看,赶紧起来,像个当奶的样子。”
“可不就是,人家孩子大喜的日子,你也闹了半天了,该回去歇着了。”
又有人在旁劝和。
胡李氏停下哭嚎把眼一瞪:“要你们多事?我们胡家的事不用你们多嘴。”
有人提醒道:“胡大娘,你该不是老糊涂了忘了吧,人家已经跟你家断了亲了,当初你们可是收了人家母女养老银子的,还在村长那里签过字,你这是想不认账咋地?”
“对呀,早就断了亲的咋还没完没了?我就纳闷了怎么你家那么多人,就你一个人在这儿闹腾呢?按说你这回是为了你孙女招弟,可咋也不见招弟的娘出来跟你一块儿闹呢,人家母女俩躲在家里,就把你一个派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