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的处境似乎有些微妙?”蔡晋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贼船,不过他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给孟岩出谋划策了。
“你看出来了?”孟岩眼皮微微一抬,斜睨了蔡晋一眼,这老家伙的眼光还真是犀利。
自己真没白花心思把他从诏狱里给弄出来。
“朝廷猜忌,鞑靼人和瓦剌人都对你恨之入骨,可谓是内外交困。”蔡晋缓缓道。
“其实没那么严重,猜忌我的人是因为我手上掌握了他命脉的东西,所以他们要置我于死地,无论我是否变节,他们都会怀疑我,不用这个罪名,也会用别的罪名要我死的!”孟岩道。
“既然如此,公子爷何不将掌握的证据交上去?”蔡晋有些不解道。
“在这之前,我若交上去,恐怕还没到圣上手中,就可能被那些人截住了,而我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保不准尸骨已寒了,而现在,如果我把证据交上去,他们就会诬陷我可能变节,那么我提供的证据便不足以被采信,以皇帝对他的信任,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孟岩缓缓解释道。
“是呀,公子爷思虑的对,现在对您来说,是进退两难呀!”蔡晋听了之后,也不禁慨叹一声。
“是呀,还好,起码他们没有抓到我的任何把柄,至少目前而言,他们对我还有所顾忌,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他们走私的证据!”孟岩道。
“郭大人他会不会怀疑你?”
“这么多年执掌南衙,郭叔除了自己人之外,谁都不相信,对于我,他也是半信半疑,并未完全信任!”孟岩道。
“可他现在跟公子爷在一条船上?”
“虽然我不能以恶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名义上我跟郭叔是翁婿关系,但这个关系并不牢固。”
“公子爷指的是圣上保媒这件事吧?”
“算是吧。”
孟岩没有说的是他对孟宪死的疑点,从老蔡(卖包子)对那说的那些话。
他几乎可以肯定,孟岩对他撒谎了,而他给他的有关孟宪的卷宗也可能是做过修改。
这对于出身锦衣卫,掌握大明朝三大情报机构的郭怒来说,要编造一份天衣无缝的卷宗,并不是难事。
不但孟宪的死有很多疑点,现在就连他自己身上,他也发现了很多疑点。
最大的疑点就会,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甚至连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家中也没有母亲的牌位。
这都有些不寻常。
唯一的解释就是,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可就算一个死人,她总要有姓名,出生和来历吧,总不至于是从石头缝隙里蹦出来的?
孟岩之所以没有像任何人打听,那是因为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孟岩,尽管他继承了那个孟岩的记忆,但这个记忆是否有缺失,他自己也无法肯定。
这件事他只能藏在自己心里,一点点儿的去想,去了解,去发现。
锦衣卫南衙。
“老达,你说我该不该对他隐瞒?”
“老爷,从保护小孟大人的角度,您没有做错什么,但从小孟大人的角度,他有权知道这一切。”
“你这话等于没说,就算是我,当年的事情也不甚了了,如今知情人就更少了!”郭怒道,“不是死了,就是被贬斥,远离朝堂,我要不是韬光养晦,也早就去南京养老了。”
“老爷说的是,但您还是圣上信任的人,如果连您都被贬斥了,那圣上也要怀疑了。”
“圣上年轻,有些东西现在是看不明白的!”郭怒道。
“而现在小孟大人回来了,情况就更复杂了!”老达也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