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中话他明白的很。所以江北鸥,他们之间有你根本没有办法介入的那将近二十年,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那二十年。
嫉妒,当然会嫉妒。
江北鸥在A国,就已经嫉妒得要发狂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再嫉妒,再在意,那段没有他的二十年是没有办法更改的过去。过去没有办法改变,可是未来,未来那么长,在那么长的未来里,她的生命里会有他,一直。
迟早有一天,她身上关于盛濯然的印记会淡下来,她,会写满关于他的一切。
“盛濯然只陪了她二十年,我们未来又何止二十年?”
叶楠站在他身侧。他虽是深沉的目光,但是眼中柔软又慨然的坚定却是和A国时候截然不同了。
江北鸥到底还是为爱,奋不顾身了。他之前的瞻前顾后,犹豫无措扫得一干二净。叶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一旦认真起来,便是谁也拦不住他了。
他又变回了原来自信沉稳的样子,语气中张扬着的笃定和他一贯的清冷淡漠格格不入,可是叶楠却觉得,这样的江北鸥更好了。
这样的江北鸥不曾是她的,不会是她的,也不能变成她的了。
叶楠终于没有说话,一个人离开了。
本来以为还画的事情已经顺利地过去,没想到傍晚接到了布布的电话。
布布告诉她江铭的人只转告她那人说了画已送出概不收回。
陶若非苦恼地看着床上的画。早知道今天看见江北鸥应该和他说的。
可是当时的自己太慌乱无措,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呢?
价值六百万的巨款啊,这样平白收了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送回去。
还好虽然没顺利退回去,布布倒是要到了电话号码。
这个点显然他也不会在公司的,最终只能发了短信给他:“江北鸥,这画我真的不能收。你现在在哪?我把画送过来。”
陶若非惴惴地等着回信的时候,短信铃声已经响了。
“锦城月明,芙蓉阁。”
陶若非一愣,锦城月明她倒是听过。盛濯然应酬总会在这些京城里排得上号的高档会所。
但是……江北鸥……
陶若非心里有些怪怪的,最终还是放下满脑子的杂念,想着快点把画还给他回来就好了。
陶若非到的时候,江北鸥就在芙蓉阁包厢外的走廊里。那样俊朗的人就算简简单单倚在墙上,脸遮在碎杂了的刘海后面看不清楚,依然能引的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陶若非快步过去。
“江北鸥……”陶若非犹豫着开了口轻声叫他。
叫了两声,他才抬起头。可是那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迷迷蒙蒙一片,全然没了平时淡然自若的出尘样,倒像是多了几分……妖异……
他是……喝酒了?
陶若非看的有些呆了,心跳也渐渐变得杂乱起来。
“陶……若……非……”江北鸥竟然微笑起来,一声声唤她。本来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这样一声声的,倒像是撩拨。
陶若非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江北鸥,这样的江北鸥像个,妖精,勾人心魄,噬魂吮骨。
“陶若非,没有颜色的陶若非。”江北鸥温柔地对她笑笑,走近她。伸出手却是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陶若非披散着的长发顿时就乱了。
一向好脾气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地要生起气来。
他在干什么?
“我的……陶若非……”他的眼神突然变的凄凉又可怜,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自嘲似的笑。
陶若非心里不由自主地慌张起来。但又被他的话弄的莫名其妙。可是看着他这样的醉态又只能宽慰自己。算了,和一个醉了的人置什么气呢?
“江北鸥,你的手机呢?我打电话让人来接你。”陶若非小心翼翼地戳戳他,开口。
“不知道。”江北鸥朝着她笑得得意洋洋。
陶若非无奈了,这到底在得意些什么呀?这样笑着的江北鸥没有平时拒人千里的距离感,反像个恶作剧般的孩子,纯真又稚气。
估计手机被他忘在包厢里了吧。可是要让她进去拿?陶若非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