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叹了口气,道:“洪掌柜,我自从考上童生后,就再没有看过一页书。”
“距离县试就剩下十来天,哪怕是临阵磨枪,也没有我这么个磨法啊。”
洪掌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提议有点过于夸张,神色略有些尴尬,道:“既然考学行不通,那就花钱吧。”
“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不收你利息。”
陈浪笑了笑,道:“我今儿来县城,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就算免不掉徭役,弄个轻松点的活也行啊。”
洪掌柜催促道:“那就赶紧去吧,出了结果记得来告知我啊。”
辞别洪掌柜,陈浪并没有直奔衙门打探消息,而是去了平芝林。
除了去拿回自己的牛车外,更重要的是拜托平芝林的老神医的孙思珍,让他去跟衙门专门负责徭役的吏管交流,看能不能在费用上,作出一些减免。
想要彻底免除徭役,费用绝对是极其恐怖的,毕竟要是费用太低,那人人都可以掏钱免除徭役,朝廷的差使让谁来做?
同时徭役的主要收费对象,也不是底层苦哈哈的老百姓,而是富农、豪绅等阶层。
他们家底丰厚,掏得出钱来免徭役。
如果设置的费用太低,这批人将是最高兴的。
孙思珍作为南河县最有名的大夫,声望这一块是不缺的,他去跟衙门交流,肯定会比陈浪这个童生更加有效。
然而来到平芝林,却得到了一个“噩耗”。
老神医外出游诊,还没有回来。
徐飞有些好奇的问道:“陈老哥,有啥事儿非得找我老师,找我不行吗?”
陈浪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行,但找孙神医更稳妥嘛。”
徐飞来劲了,“你倒是说说看,究竟什么事儿?”
陈浪道:“徭役。”
“话说你需要服徭役吗?”
徐飞嘿嘿一笑,道:“按照大燕律法,大夫是不用服徭役的。”
陈浪眼前一亮:“那我现在跟你学医,行不行?”
徐飞叹道:“陈老哥,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是不行的。”
“像我这种大夫,是需要得到衙门批准的,没有衙门的认证,我就只能算个赤脚郎中,朝廷给大夫的相关福利一概享受不到,还得承担繁重的徭役。”
“衙门审核大夫资格也是非常严的,就我的小学徒,到现在还没审下来呢。也就是他家里兄弟多,徭役有人帮他去承担。”
陈浪抓了抓头,有些烦躁的说道:“看来只有花钱这一条路子了。”
“徐老弟,麻烦你去衙门帮我打听打听,免除徭役要多少钱?只做杂役又是多少钱?”
徐飞道:“行,那咱走吧。”
到了衙门,徐飞进去问,陈浪跟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门口来回溜达。
约莫等了一顿饭的功夫,徐飞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陈浪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徐飞来到陈浪面前,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陈浪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吧,我扛得住。”
徐飞拉着他到了僻静处,道:“衙门的人跟我说,因为今年是太后的寿辰,所以各地州府、县衙,都需要上交大额的贺礼。衙门的财政很吃紧,所以徭役的费用,也跟着涨了。”
“免徭役,一百两。做杂役,七十两。”
陈浪瞪圆眼睛:“我尼玛……”
“这老太婆怎么不嘎巴一下死了!”
“与民同乐税就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