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樟眸色微垂,总感觉江蕴这陶都有些怪怪的。
他想,江蕴想要赶他走,那也是正常的,毕竟一来不合规矩,二来,被发现了她定是会不好意思,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急切,她明儿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他来陪她说说话有什么不好。
再说,他不守规矩这点儿事,江蕴早就依旧习以为常了才对。
于是苏明樟语气有些委屈道:“你就这样急着赶我?见我见烦了?”
江蕴现在根本没空理会他的矫情,只想着死了也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成婚前一晚在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书,前些时日看不看的都算了,成婚前一日看,他还不得觉得她是想的睡不着?
江蕴见赶不走他,也稍微清醒了些,知道这厮跟自己一样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便把语气放缓下来,道:“苏明樟,我困了,明儿我天不亮就要起来梳妆,我那妆发随便弄弄便是一个多时辰,你可忍心看我睡不够?”
苏明樟道:“我知道,只是现在还早,我只看看你便走,前些日子都没见着,你不想我?”
前些日子两人没怎么相见,一来是苏明樟比较忙,二来则是到了临近婚期十天的时候,顾知延便不许他们再见面,说是成婚前不好天天见面,这民间习俗的规矩,为着老人家高兴,苏明樟也忍了,所以他早就想的很,怀里不能抱人就算了,就来来吃饭都不行。
苏明樟看着眼前人这般清秀模样,像是粉白粉白的半开菡萏一般,不知这张时常素净的脸,明儿上了明艳妆容会是如何。
苏明樟凝着她看,他看得认真了,自己眼里就会无意地放钩子勾人,若是平时,江蕴定然是要陷进去的,但是今儿却小手推上了他的胸膛,敷衍道:“哎呀,我自是想你的,但是再想你明儿不也就见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不然叫我外公知道了,你我都不好说。”
“又催我?”
苏明樟这回直接在她床边上坐下来,“阿蕴,你心虚。”
江蕴:“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苏明樟道:“我也不知道,但你心虚便瞒不过我,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如就直接交代了。”
江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问道:“我对你能心虚什么?难不成这屋里藏了个男人?”
苏明樟道:“若是藏人,我直接将他阉了。”
江蕴:“……”
他还真往下接?
苏明樟也就这样一说,他当然知道江蕴这房里没有藏人,不然就这样一个小空间里,若是有别的气息,苏明樟静下心来便可以轻轻松松察觉。
除非那人内力极深,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
思及此,苏明樟又补充问了一句:“莫不是真藏了?萧煜之?”
江蕴脸色立刻一垮,道:“苏明樟你在说些什么东西?你若是到现在还要这样怀疑,我看这婚是不用成了。”
江蕴说完伸手推他,想将他推下自己的床,但光是推还不够,毕竟那点儿力道对苏明樟来说根本就没有力道,江蕴气不过,就手脚并用,一只脚直接顶到他肩膀前,把他人往外挤。
苏明樟见她这反应,心想这便对了。
不是满眼写着心虚,局促地紧张地赶他走,而是这般很放得开自己的情绪,嘴上不饶他,然后与他打闹,这才是最熟悉对味的感觉。
但是这刚才心虚,他一说些胡乱怀疑的话反倒是不心虚了,那她刚才到底在心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