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就暂且在相府先住了下来。
青姝安排婢女们给她收拾的屋子就是原先江晗住过的,哪儿本就偏,而且青姝觉得,前一个住那儿的走了,下一个住那的过不了多久也会走。
柳儿住下的头几日,江蕴说到做到,每日会去看看她的伤情,然后再去医馆帮忙。
顾知延心思是细腻的,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亲孙女,观察就更加入微,他不知情况,问道:“阿蕴啊,可是苏相欺负你了?他若是欺你,就是在老夫这食了言。”
江蕴尽管极力掩饰,还是被他发现了心情不如过往,她便只好胡编道:“这两日来的勤,夜里也会温习医书,睡得晚了些,所以白日犯困。”
她说什么,顾知延就信什么,于是笑了笑道:“那你便休息几日,不必日日往这里跑,老头子我知道你有心就可以了,这两日开诊了,陆陆续续都有人上门想拜师,我与顾平回头挑几个留下,也就松快许多。”
顾知延既然这样讲了,江蕴也就应下,免得一直被外公发现情绪不好,让他操心。
又过了三两日,柳儿的伤势明显好转,伤口慢慢结痂,不要乱动就行,苏明樟虽没怎么去看她,但是拨了婢女去照顾她,每日也会问一问情况。
是日,江蕴再给她换药的时候,青姝也跟着一起过去,告诉她道:“等你这伤好全了就出去,我看着也用不着多久了,最迟下个月,你就收拾东西走。”
柳儿心里一紧,知道自己任务要抓紧了,于是她每话找话,对着江蕴开口道:“阿蕴姑娘,你是真心喜爱相爷,还是为着他的权势要嫁给他?”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江蕴原不想理她,但青姝这个话茬子正好今日在边上,便帮她回答道:“相爷又怎会娶一个只图她权势的女人?你当他傻吗?”
柳儿看着江蕴又道:“这么说来,阿蕴姑娘是真的很喜欢相爷啊,那姑娘会好奇相爷以前,还是苏二公子时候的事吗?我可以与姑娘分享一番。”
青姝一听这话就知道在挑事,她又帮江蕴回答道:“她当然不在乎,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可这回江蕴是倔劲犯了。
她手中一顿,然后居然无视青姝的话,看着柳儿道:“我好奇,你说吧。”
“说什么呀,听她胡扯?”
青姝恨铁不成钢地凶道:“你若是还有点脑子,就别把时间浪费在她这里,上完了药我们出去干什么都好,逛街也好,吃鸭腿也罢,与我一起总是与她一起要好吧?”
奈何青姝没有真正经历过两情相悦的情爱,也不知爱上一人会变得怎样狭隘,自然也就理解不了江蕴此时心里的拧巴。
她为何能被顾知延察觉状态不好?就是因为脑子时不时走神,自己幻想过去的苏明樟是怎样的,就像写话本子编剧情一样,脑中不断上演着那个少年郎和柳儿情投意合的画面,越想越多,越想越真。
且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就越是克制不住去想,但若去让苏明樟告诉自己那些过往细节,一来苏明樟一定不会说,二来,显得自己太过计较。
她要憋死了。
所以现在柳儿主动开这个口,她真的忍不住。
她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