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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派 上(第2页)

桐城派文人中能诗者不少,如刘大櫆、姚范、姚鼐、方东树、朱琦、曾国藩、范当世、陈三立等人在诗歌理论与创作上的建树都为人重视。如统观桐城派作家的诗歌,俨然有一桐城诗派存在,故前人已有“论诗转贵桐城派,比似文章孰重轻”(程秉钊《国朝名人集题词》)之语。

桐城画派

“桐城画派”也可谓独具特色。据查有关资料得知,明清两朝,桐城县画家就达一百多人。北宋时期,闻名天下的大画家李公麟(人称李龙眠,桐城龙眠山庄今坐落在龙眠乡双溪村李庄,遗迹尚可辨认),就是开“桐城画派”的杰出人物。《安庆府志》曾载:桐城龙眠山“擅江北名山之胜,宋李公麟归老于此。”由此可见,李氏晚年就终老于家乡桐城龙眠山。李龙眠由于绘画(白描)造诣,故在中国画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历史地位。且与“苏轼、苏辙、黄庭坚”等大学士相交笃厚,诗画畅游于天地之外。明桐城名士孙中夔有诗曰“居山庄犹在,园林看转移。山川浑日旧,花鸟自今时。月散花椒影,烟沉兰竹枝。闲来搜胜迹,登临客心悲。”可见其对李龙眠的追思之。

形成原因

外因

首先,桐城“风景秀丽、宜人的生态环境”,熏陶净化了本邑桐城派作家的身心,一改文坛“以华靡相尚”,“连篇累牍,皆属浮词”之陋习,把古文引向了自然纯朴、清正雅洁的正途。第二,“人文荟萃的社会历史环境”,促进了桐城派作家的茁壮成长和人才辈出。桐城人历来把“穷不丢书,富不丢猪”奉为金科玉律,《没有先生名不成》《劝学》等民歌,都反映了民间社会尊师重教的良好风气。第三,“育才先育人的家庭教育环境”,对桐城派大作家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全系出身于书香之家,父母皆有较高文化水平,对孩子的教育从小抓起,十分严厉;如方苞五岁,其父即教章句,口授指画,未成童,“五经”即能背诵;刘大櫆父兄均以教书为业,幼年即从读,双目失明的祖母更是督学不辍;姚鼐从小即受其伯父姚范的言传身教。二十岁即授徒四方;姚莹是姚鼐的侄孙,他在得到姚鼐教诲的同时,还受到其母的严格家教,《诗》《礼》二经即由其母口授,且“旦夕动作,必称说古今贤哲事。”同时,他们也十分注重艰苦奋斗的家庭传统教育,发扬其祖辈艰苦创业的精神。戴、方、姚的远祖皆系桐城外来移民,不历经艰苦奋斗难以立脚根。

此外,桐城派的兴起还与清代学术流变有关。清朝推尊儒学,对程朱理学推尊备至,视程朱“道统”为维护“治统”的有力武器,故程朱理学在有清一代一直处于官方主流学术的地位,程朱义理也是维护清代社会的道德规范与社会秩序的重要理论基础。桐城派的创始人方苞标榜“学行继程、朱之后,文章在韩、欧之间”的行身祈向,不仅表明了自己文章家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学术选择。作为古文家的方苞对宋学的选择不仅将古文与宋学紧密地联系起来,也使桐城派具有了维护社会道德、秩序的强烈色彩,这就使桐城派自开派之初就在文坛上奠定起正统的地位。作为桐城派立派的关键人物姚鼐提出“义理、考据、词章”三事说,顺应了当时学术兼采的趋势,故刘声木说:“桐城文家虽喜言宋儒之学,然义理词章考据三者并立,不偏重义理,所以能独立千古。”

内因

清王朝系满人以异族入主中原,在统治全国268年中,虽然给各族人民带来了极其深重的灾难,但也为祖国创造了空前大统一的政治局面,使清代成为封建文化大融合、大总结、大繁荣、大成熟的时期。从巩固清王朝的统治出发。清朝统治者文化政策的特征是在大兴文字狱,残暴镇压汉族知识分子的同时,又千方百计拉拢、网罗人才为其服务,表现出对各种人才的作用具有颇为宽松的包容性。同时,康熙着力推崇程朱理学,以表明其治国策略与汉族历代王朝在政治思想上的一致性和连续性。因而具有正统性,从而达到彻底征服人心的目的,史实证明清朝统治者是靠励精图治发展壮大起来的。康熙提倡程朱理学,而又非常注重实用和言行一致,反对空谈义理。他说:“若门虽不讲,而行事皆与道理吻合,此即真理也”,又说:“凡所贵道学者,必在身体力行,见诸实事,非徒托空言。”上述思想文化政策的特征,正适应了同样尊崇程朱理学、身体力行为文的桐城派的兴盛和发展,为其致力于总结和探讨古文的写作规律,繁荣古代散文创作提供了赖以生存的条件。

桐城派非政治集团,而是学术流派。虽尊崇程朱理学,但更主张“文无古今,随事以适当时之用而已。”清王朝的文化政策首要的是强调文章要为其政治服务,而桐城派则更坚持文学家和文学本身的主体性,且通过艰苦的创作实践,创立了系统完整的文学理论。这是桐城派之所以兴盛、发展的最根本性的内因。

流派主张

综述

桐城派古文具有鲜明的特色,内容上以宣扬程朱义理、封建伦理道德为主;形式上结构谨严,剪裁精当,文辞雅洁,平易畅达,声调抑扬,杂以说理,辅以考证。

桐城派内容多是宣传儒家思想,尤其是程朱理学。桐城派讲究“义法”,“义”即言之有物,“法”即言之有序。桐城派与八股文是相对立的,这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其实就是一种变革。桐城派提倡文章要“雅洁”,摒弃固定形式,同时要求文章要经世致用,这与儒家提倡的知识分子要关心时政、关注国事、针砭时弊、甚至救国于危难之中的使命是一脉相承的,桐城派强调“文以载道”。

风格

“桐城派”散文理论的建立,是从方苞开始的。方苞治学宗旨,以儒家经典为基础,尊奉程朱理学。方苞首创“义法”说,倡“道”“文”统一。所谓“义”,即“言有物”,所谓“法”,即“言有序”。“义”指文章的思想内容;“法”指文章的形式技巧。方苞要求文章的形式服从于内容,做到内容与形式的统一。文章语言要做到“清真雅正”和“雅洁”,去掉“冗辞”,直到“一字不可增减”。

刘大櫆师从方苞,深得方苞的推许;他又是姚鼐的老师,故为“桐城派三祖”之一。大櫆虽出方苞之门,但文风不同,方东树曾说:“学博(刘大櫆)论文主品藻,侍郎(方苞)论文主义法。”方苞深于经学,对文章提倡义法,用笔严谨,简明确切;刘大櫆兼重古文的神韵,博采《庄》《骚》《左》《史》、韩、柳、欧、苏之长,才气雄放,波澜壮阔。形成“日丽春敷,风云变态”的风格。

姚鼐与创始人方苞、刘大櫆并成为“桐城三祖”。其在继方、刘已有成就的基础上提倡文章要“义理”、“考证"、“辞章”三者相互为用。所谓“义理”就是程朱理学;“考证”就是对古代文献、文义、字句的考据;“辞章”就是写文章要讲求文采。这些主张充实了散文的写作内容,是对方苞“义法”,说的补充和发展。在美学上,提出用“阳刚”、“阴柔”区别文章的风格。“阳刚”僦是豪放,“阴柔"就是婉约。两大风格相互配合,相互调剂,就产生出多样的风格。同时,又发展了刘大櫆的“拟古”主张,提出“神、理、气、味、格、律、声、色”为文章八要。学习古人,初步是掌握形式(格、律、声、色),进而是重视精神(神、理、气、味),才能达到高的境界。桐城派古文到了姚鼐形成完整的理论体系。

代表人物

综述

桐城派四祖是戴名世、方苞、刘大櫆、姚鼐。自姚鼐之后,桐城派的传播代有人豪,诸如姚门杰出弟子方东树、姚莹、梅曾亮、管同、刘开,桐城派旁支—阳湖派的恽敬、张惠言、李兆洛,桐城派“中兴大将”曾国藩的“四大弟子”:张裕钊、吴汝纶、黎庶昌、薛福成,以及末期的严复、林纡、马其昶、姚永朴、姚永概等。现当代文化名人如胡适、***、钱钟书、朱光潜等,也受到过桐城派散文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戴名世

戴名世(1653年—1713年),桐城派的先驱者,其一生的主要成就在古文创作方面,因《南山集》案罹难,留下282篇正气凛然的古文作品。他生前为了完成“振兴古文”的历史使命,对古文创作提出了一系列颇为新颖、可取的理论主张。他要求为文要“率其自然而行其所无事”,在散文创作上主张“道、法、辞三者兼备,精、气、神三者浑一”,为方、刘、姚文论的建树,从内容、形式乃至艺术风格上提供了弥足珍贵的依据,系“三祖”文论之直接源头。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明确指出戴名世“是一位古文家,桐城派古文,实推他为开山祖。”

方苞

方苞(1668年—1749年),在清代乾隆时被誉为“一代文宗”,桐城派的创始者。他首创的“义法”说,被视为“凡文之愈久而传”的根本法则,是集古今文论之大成”。“义法”说,是方苞文学理论的核心。戴名世在《答赵少宰书》,曾明确指出:“今夫立言之道莫著于《易》,《家人》之《象》曰:‘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戴名世和方苞先后同样说“言有物”,又均以《易》为根据,说明方与戴的文学主张是一脉相承的。方苞的“言有序”,指文章在艺术形式上,要结构井然严谨,行文清真雅洁。戴名世在这方面虽少于论说,但他比方年长15岁,方是在戴长达十年的直接指点、栽培下,才茁壮成长起来。清初文坛的特点是“重道轻文”、无病呻吟和摹拟剽袭,方苞一扫“臭腐”,以“言有物”、“言有序”为主要内容的“义法”说,总结了中国古文创作的历史经验,极大地促进了清初古文的发展。

刘大櫆

刘大櫆(1697年—1779年),桐城派的拓大者。他终生以教书为主要职业,与方苞、姚鼐是承上启下的师生关系,被方苞赞赏为奇才、“国士”,极力推崇,多方提携,故刘对恩师方十分敬慕。刘大櫆的文学主张是“神气”说,他在其文艺理论专著《论文偶记》中说:“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组处也;然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盖音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他深谙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如此着意以语言艺术来体现文章的“神气”,是刘大櫆的独创,因而是对方苞“义法”说的补充、拓展,也是对戴名世“精、气、神”的继承,从而丰富了桐城派的文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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