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有些佩服桦曳了,没想到她倒还有些情意,这时候还对杜梓仁不离不弃。
可萧辰煜却皱了眉:“这杜梓仁原本是回不了老家的,可如今这样一来,建勇侯是不会让人动他们小两口了。”
“这些事,自有那些大人物们操心,你就放宽心休息一下。等你的假批下来,咱们便回老家给父母亲上坟去。”
萧辰煜有些不好意思,将秦荽拉过来坐在自己的怀里,叹了一口气道:“万万没想到,咱们一出来就是这么多年,也不晓得父亲和母亲有没有怪罪我的不孝?”
“当然不会归罪你,我觉得公公婆婆定然会以你为傲。你这次回去,才是真的光宗耀祖了。”秦荽看着萧辰煜的鬓边竟然已经有了两三根白发,心头忍不住有些酸涩,可见他这些年有多费心神。
以旁人的官运来看,该是一步一个脚印,可萧辰煜是被推上去,被架上去的,他一开始就承受了不该他这个年纪和阅历该承受的东西。
“二爷,太太,该过去用饭了。”青古走了进来,提醒他们去苏氏院子里用餐。
因为昨儿奇叔卸了一切的事情回家了,今天一家人一起吃饭,也算是接风宴。
但是,巧阿婆只交代了她所知道的杜家的事,对于不愿意说的,是只字不提。
杜家家眷被先遣送回老家,但是杜家的三代男丁却还留在监牢之中。
有人自然提出异议,却被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而驳回。
对于秦荽来说,她只是关注,也并没有过多放在这件事情上。
她不止要管自己的生意,还要管垚香郡主在京城的产业,而萧辰煜逐渐成了朝堂新星,关注他的人愈发多了,秦荽的交际应酬也渐渐多了。
关于杜家的案子,一年后才总算了结得差不多了。
因为新的罪名,杜梓仁的祖父和父亲被判秋后问斩,杜梓仁倒是被太后保了下来,终于在一年后出了监牢。
来接他的人,居然是桦曳郡主。
“你怎么来了?”杜梓仁看见桦曳,心情十分复杂。
他早就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和贵气,消瘦苍白得像个病弱已久的人。
桦曳走上前,伸手搀扶他:“我来接我夫君回家去。”
杜梓仁的心里涌起一股子暖流,随即又心生酸楚:“我哪里还有家?”
桦曳笑了笑:“怎么没有?母亲还在老家等着咱们回去孝顺她老人家呢!”
“你,你跟我回老家?”杜梓仁站着不动了,转身看向桦曳,非常的惊讶。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又没有被你杜家休了,我也没有和你和离,为何不跟你回老家?”
杜梓仁抬眼看了远处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前只有一个老车夫等着,他瞬间明白了。
“你和岳父闹僵了?”语气虽然是询问,实际上是肯定了。
桦曳抬起头,看着杜梓仁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点头:“我若是不送你回去,你势必回不了老家。我就算跟我父亲置气,他也不会真的不管我,只要有我护送你,你才可能回得了家。”
杜梓仁觉得有些恍惚,他对桦曳并不是很好,没想到,如今竟然得她的庇佑,并且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建勇侯虽然会暗中保护桦曳,可桦曳这一走,想要再回来是绝无可能了。
她丢失的可不单单是她的家人,和家人带给她的权势富贵,离了自己,她可以再嫁,依然是豪门太太,依然张扬。
“我的母亲如今大概都需要靠做针线维持生机,也要洗手作羹汤,也要洗衣,你没有必要跟着我吃这些苦。”
桦曳十分倔强,摇着头不说话。
杜梓仁笑了笑:“即便要走,我也要当面跟岳父道别,才好领他的女儿去吃苦啊?”
桦曳信了,跟着杜梓仁回了家。
建勇侯今儿在家,正端坐正厅饮茶,一双眼睛静静盯着门口,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很,一旁的蒋夫人也不敢说话。
直到外面传郡主和姑爷回来了,建勇侯才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些。
杜梓仁进来,蒋夫人忙吩咐人去准备水,先让杜梓仁沐浴更衣,又用了点吃食,这才过来跟建勇侯和蒋夫人说话。
洗漱一番的杜梓仁,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比起以前来,沉默了不少。
说了几句话,杜梓仁提出要和建勇侯去书房说话,两人先后去了书房,桦曳想跟着,被蒋夫人给拦了下来。
这一年多,桦曳被蒋夫人收拾得有些怕她了,如今还指望着父亲帮帮杜梓仁,所以,桦曳也不好和蒋夫人闹僵,便坐下来不理蒋夫人,但也没有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