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坐在镇抚司衙门里,正在看魏忠贤写给自己的一封信,现在,陈操已经是仅次于许显纯的阉党第二号人物,自己往年那个佞臣名声以后怕是要坐实了。
信中的内容很明确,你陈操日后就是我魏忠贤的人了,跟着我好好混,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以后你在南京替我好好办事之类云云,陈操不禁摇了摇头,这个魏忠贤真是个土包子,信写的这么直白。
“大人,天津来人了。。。”赵信走进中堂,一脸的严肃:“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信,您认识。”
话音一落,骆养性就快步走进了大堂,他现在的身份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与陈操的指挥佥事一比官阶就小了,但陈操至少是因为骆思恭的原因才发了家,所以对于他儿子来说还是有些礼貌。
“骆大人,好久不见,来的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陈操站起身走到堂中,朝着骆养性拱手。
骆养性样子严肃,然后朝着陈操拱手:“不敢,陈大人客气了,今日我来这里,是有要事与陈大人商量,不知道可否单独谈一谈?”
陈操挥退了堂中其他人,但唯独留下赵信站在旁边,然后道:“赵镇抚是我亲信,信得过,不知道骆大人有何事?”
两人一起坐下,骆思恭也不避讳,直接了当的开口道:“下官也不避了,实不相瞒,如今魏公公当了司礼监的掌印,朝中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许显纯入京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现在虽然只是北镇抚司的指挥同知,但不日定会成为都指挥一系的官职,我父亲深知那指挥使一职坐不住,所以准备年后主动辞去都指挥使一职,让我代替。”
陈操现在仔细算也是阉党,明面上肯定不可能出卖队友,于是道:“那骆大人的意思是?”
骆养性沉声道:“家父与首辅们关系匪浅,这都指挥使一职从万历爷开始坐在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从未犯过事情,所以他会请旨让我接替都指挥使,想必魏忠贤定然挨不住那些大臣,然后同意,只是这。。。”
“我知道了。。。”陈操打断了骆养性的话:“只是你父亲害怕你在日后遭到黑手,所以让你来问我是与不是?”
骆养性有些惊讶,然后拱手:“家父说让陈大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这是摆明了让自己还债嘛,不过陈操还真是个好人,于是道:“小事情,你成为都指挥使之后,主动上书要求去天津指挥使衙门坐镇,京师的事情自然就是许显纯去办,他日就算有事,也找不到你骆大人的身上,只是这样,你就得蛰伏很久,你愿意吗?”
怎么不愿意,活着没有责任当官比秋后算账好多了。
“多谢陈大人提点。。。”骆养性很是激动的拱手:“他日陈大人有用得着骆养性的地方,骆养性一定相助。”
“骆大人真是客气了。。。”
送走了骆养性,赵信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京师官场就斗的这么厉害?”
“这叫厉害?”陈操多么想告诉赵信后面的事情,又怕别人误会是妖怪:“这些都是小事,现在东林党势大,迟早要出事,但你不用担心,咱们远在南京,谁敢混到这里来?再说,你大人我还是南京右卫的指挥使。。。”
陈操的安然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选择依附魏忠贤,最主要的是他准备在天启年间这个魏忠贤时代壮大自己,拉虎皮扯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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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六,陈操迎来了人生中的**烦。
十月初,浙江十六家商户一起联名上书浙江布政使司衙门,状告操江水师在海上劫掠十六家商户的物资,本来海贸就是私底下官员纳收的工具,但这十六家商户有一个名头,而且非常大义。
“从安南那边运来赈灾的?”陈操差点将茶杯落到地上。
赵信脸色也不好看:“是,汇源商行的大掌柜李思才上书说这帮物资是从安南买来,准备经运河水道分别运往京师和金陵各地赈济流民的。”
“狗东西,李维翰这厮是要与我鱼死网破啊?”陈操小声的骂了两句,然后盯着赵信:“然后呢,浙江那边怎么说?”
“布政使刘维嗣以兹事体大为由,直接报到了巡抚张阳明那里,那个老家伙更是直接越过了南京,报到了通政使司,现在已经在内阁首辅叶向高的桌面上,据京师消息,上面准备派人来查,因为操江提督乃魏国公。”赵信说着有些担心道:“那边还说,主导的是大人您,说您兼任南京右卫指挥使还是锦衣卫不是好兆头,有御史上奏弹劾大人,听说被魏公公挡住了。”
“他要是不帮我那才怪。”陈操心里有些嘀咕:“还有呢?”
赵信嘴角斜起:“大人,右都御史李维翰上书,说要治大人强盗的罪名。”
陈操当下就急了,明朝,特别是天启年间,官员相互碾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陈操现在所有东西都在发展阶段,一旦被削去官职,这魂穿而来的意义就没了,所以当下就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赵信,你说我现在造反如何?”
“啊。。。”赵信吓得失声,四下看了看,还好堂中只有他们两人:“大人万万不可,咱们只有南京右卫和锦衣卫,哪是朝廷的对手,再加上没有完全的准备,仓促造反,大人啊。。。。属下还想多活几年。。。”
“瞧你那怂样,”陈操好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陈操摇摇头:“得预先留下些准备才可以,这样,你去把宋澈叫来,我有要事和他商议,还有,把赵天临也叫来。”
两天后,京师传来消息,皇帝以保国公为钦差大臣,右都御史李维翰为辅,带着大队锦衣卫南下金陵,彻查操江水师一案。
因为当中涉及到了提督徐弘基魏国公的身份,再加上有御史言劫掠海船的是陈操带队,所以皇帝选了保国公朱彦荣为钦差,大家都是公爵,说话起来都好办事。
十月二十四,钦差队伍抵达龙江口,在正阳门前,徐弘基亲自出迎,陈操身为镇抚司指挥佥事也并在其中。
朱彦荣快五十了,但其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只有三十多岁。
“保国公有礼了。。。”徐弘基拱手。
朱彦荣面带微笑的拱手还礼:“魏国公客气了,不知道陈操陈大人可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