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权少皇很少亲自开车,这时候载着老婆,吹着京都十月凉爽的小风儿,纠结了十几个小时的心情,没由来地敞亮开了。
别过头,他看了占色一眼,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笑眯眯地说。
“占小幺,等过了中秋节,我带你去医院建个育儿保健卡。”
从上车起,占色的心里就有些乱。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闻言,她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的车流和人群,轻‘唔’了一声儿算着应答,脸颊上僵硬地挤出一抹笑来,就没有了下文。
权少皇扬起唇,“你在笑什么?”
在笑什么?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只是随便地一笑?
换句话说,是客套,没有含义。
很明显,这个男人是在顺着竿子往上爬,没话找话。
压抑着心里翻腾的情绪,占色淡淡说:“没什么,好好开车吧。”
今天的权少皇与往常不一样,她也看出来了。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他对她同样也是宠爱有加,什么事儿都能替她想好,可是事实上,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前的好里面,穿插了太多他霸道睥睨地行为习惯,事事不容她反抗。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有滋有味地好日子过着,也并没有发现这中间有什么问题,更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合适。
她本来就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嫁了人就本本分分的生活。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会生出那么多的事端来罢了。
而今天的他,在她的面前,举手投足像一个愣头青似的,还刻意地打扮了一下,搞得像谈恋爱似的又送玫瑰花又哄着她,还这人家玩起了浪漫。就连这会儿,一边儿开着车,他也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来打量她,一副‘求爱抚’的样子,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在等待着大人的发落。
她懂,可就像昨晚说的,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与其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不如说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她不能在出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像完全不存在似的。没有人愿意被人利用和算计,在爱情的世界里,女人的眼睛里更是容不得半粒沙,要让她在这个时候笑着对他说不介意,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她想,她真的需要一点时间。
一时间,思绪纷沓,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想到呆会儿回了锦山墅,情况会更加不受自己控制,她心里就堵上了。
“听歌吗?”见她一直沉闷,权四爷淡淡地问。
占色侧眸,看了他一眼,“随便你。”
男人‘噢’了一声儿,眉梢扬着笑容。
很快,one—77的音响里就缓缓流出的音乐声儿。
“是谁在敲打我的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的心坎。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这是一首老歌曲,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节奏舒缓曲调幽怨,在此时听来,竟不知不觉地贴合了占色的心境。一种对过往时光的无奈,还有对无法寻回记忆的茫然,让她的情绪斑驳而感伤。
淡淡地一叹,她没有看他,只轻声说,“你知道我今天来中政什么事吗?”
在来中政之前,权少皇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并没有深说,只是低笑,看着她。
“你喜欢做什么都好。”
这样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却很能抹去占色难受的心情。
对于那一段记忆的被损坏,她的心底是藏着情绪的。而那一种说不上是酸是涩还是难过的心情,与外人完全无法去分享,只有在他这个‘当事人’面前,才能找得到倾诉的**。
抚额,她顺便捋了一下头发,说得极淡。
“权少皇,我再也不可能想起来了。”
察觉到她话里的落寞,权少皇伸出右手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想不起来,也许是好事。”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让占色一直不宁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下,她没有急着抽回手,任由他握着,难得忧郁地轻声儿诉说:“呵,我把自己的记忆压缩在了脑子里,却找不到一种解压的方式,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