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能有十天假,萧东伟岂有不乐开花的道理?
大帅行辕后堂,令狐野盘坐矮几之后亲自烹茶,不过对于令狐野煮的茶,令狐知书是敬谢不敏,李国华倒是爱喝,不过令狐知书一直深刻怀疑这家伙只不过是为了讨自家叔父欢心而已。
令狐知书还是喜欢简简单单地喝一杯开水冲泡的炒茶。
叔父那样把茶揉碎了放在茶壶里煮,然后再往里头加上牛奶或者羊奶以及姜、炒熟的麦粒以及一大票香料,然后得出一壶味道怪怪的茶来,令狐知书坚决不喝。
令狐野还喜欢赏手下一大杯这样的茶。
有资格拒绝的,也不过廖廖几人而已。
“那家伙会上当吗?”虽然是自己亲手布的局,但令狐知书还是有些不自信,必竟这个局,怎么看都是非常浅显的,稍稍用心想一想,便能看出这里头埋藏的险恶用心。
“放心吧,用不了两天,你就会看到结果!”李国华唏唏嗦嗦地喝着茶,连着里头的那些内容也嚼巴嚼巴吞咽了下去。“贪婪的人总是会被利欲蒙蔽双眼,在危难临头的时候,却又抱着侥幸心理。”
“但愿如此,真要不上当的话,叔父您今天刚刚许给众将的耗用,可就要落在空里了,失信于大家,可不是什么好事!”令狐知书道。
“拿下了那家伙,今年不但能让众将士满意,还能有富余。”令狐野竟然将一杯刚刚倒出来的热气腾腾的茶闷了下去,然后还咂巴咂巴嘴,显得意犹未尽。
“明年呢?总不能逮着另一个又下手吧?王德可是一直谨慎得很!”令狐知书却是愁得很。
“你就别想这样的美事了!”李国华笑着道:“王德正在努力地攀附朝内大员,想要调离关外,这几年来,每年都给那位送的金银珠宝,多达十万两。”
令狐知书有些牙痒痒,这么多钱,当真是可惜了。
“王德真差钱,都没有做这种事,万峰不缺钱,偏偏还贪得无厌。”
“王德玩命地克扣他的手下,他反正是打着离开关外的主意,这里将士的死活,他才不管呢!而且这锅啊,最后还是大帅在背。万峰呢,已经在关外生根发芽了,就还得照顾着下头军士的情绪,不敢向军士下太狠的手,便只能生出些别的歪心思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最终还不是便宜了大帅!”李国华笑得跟只夜枭似的。
令狐知书叹口气,“其实王德真走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少了一个左将军,朝廷便有理由再派一个来,要是来一个厉害的呢!”
“所以,他也走不成啊!”令狐野微笑道:“我不同意,他能去哪里?这些年来,左将军麾下将士的怨气已经积得够重的了,时机一到,拿他来祭旗,一平将士心中怨愤,正好使士兵归心!”
令狐知书连连点头:“叔父,今日萧长车主动提出要攻击青铜峡,杀猪岭,您为何不让他试试呢?成了,是大好事,不成,其实力受损,也免得他在您的面前一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知书,你嫉妒他了?”令狐野笑问。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令狐知书摇头。“只是觉得叔父对他太忍让了。”
“你是我暗中之镰刀,萧长车啊,我可是期望他成为我明处之锋刃的。有能耐有本事的人,总是会让人看重而且容忍的。”令狐野道。“知书,你要明白,想要做大事,心胸便要宽广。如果手下一味地都是随声附和之辈,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呢!”
“萧长车如此桀骜,只怕很难让他成为您明之锋刃呢!”
“为什么不能呢?萧长车对于大秦,可没有多少感情,他在意的,只是击败北元,报仇雪恨。至于跟着谁,对于他而言,一点儿也不重要。”
“可是叔父,真有机会,我们是会彻底放弃关外,挥师关内的!”令狐知书压低了声音。“这可是与萧长车的愿望背道而驰,到时候只怕会翻脸,需得早做布置!”
“萧长车多聪明的人啊!”李国华道:“他很清楚,以现在大秦中枢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北伐,而现在大秦的实力,也没有能力北伐,再过些年,大秦只怕会更加地孱弱。他想要复仇怎么办?统兵北上自己单干?那是自取其辱。所以到时候,他会明白,他需要的是一个强盛的朝廷,一个英明果敢的主上。”
令狐知书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如果到时候大秦一乱,他北伐的意愿就更加地要落空,想要北伐,就需要迅速地结束大秦之乱,这便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正是如此!”令狐野道:“萧长车练兵、用兵,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将领,到时候他能做为我的先锋挥师关内,就关内的那些软脚虾,哪个是他三合之敌?”
“叔父深谋远虑!侄儿佩服之至。这么说来,以后我对萧长车还得更好三分才行,哪怕是热脸贴个冷屁股呢,也要让他觉得我们令狐家对他是真不错。”令狐知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