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多少年过去……
绥县一座公主庙,这天香火鼎盛,百姓扶老携幼前来祝祷,原来又是到了凤阳公主的生祭。
景和帝登基大典当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将墨金城的东宫烧成灰烬,连同因为突发疯病被关在里头经年的凤阳公主。
从此,凤阳公主成立景国子民心中的女神,人们都在传,她是为国Cao劳,最后心力交瘁得了病,可惜她与邵子倾这一对有情人,竟是不能终成眷属。
为了纪念这位公主,景国百姓自发为她建庙,而绥县这一座,据说是规模最大的一座,只因为当年绥县地震,公主曾亲自此地,还带人救下一对夫妻,百姓们至今念念不忘。
一对看似夫妻模样的人走进庙里,女人带着头巾,面色蜡黄,像是生了什么病,进了庙里却不参拜,却很有兴致地欣赏庙内的凤阳公主坐像,而那男人背着双手站在旁边,对女人一副纵容的神态,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夫妻这这样,实在没有礼貌。
有妇人好心上来提醒,“瞧着夫人您身子不好,公主庙的香火最灵验,您拜拜,说不得凤阳公主就能保您诸事顺遂了。”
戴头巾的女人笑笑,转头问男人,“你说我要不要试试?”
男人照旧是纵容,“随你。”
听了这话,女人顾自转身离开了。
等夫妻二人走出去,那好心妇人不免嘀咕道:“心不诚还进公主庙,也是咱们凤阳公主心善,要遇着别的菩萨,说不定一气之下,就给你们吃些教训。”
公主庙旁一条河边,戴头巾的女人见着河水清澈见底,面上露出笑容,孩子气地跑过去,蹲下试了试,旋即捧起一汪水朝男人泼了过去,“治哥,是不是很清凉啊!”
被称做治哥的男子好笑地闪了闪,“你多大了,还这么淘气。”
“我乐意!”女人开心地大笑起来。
治哥望着女人,眼中充满了温情,“晴儿要一辈子能这样该多好!”
一辈子能这样……方晴从河边站起身来,走到赵治的面前,“治哥,多谢你将我救了出来,也多谢你让我得了这些年平静时光,只是……我毕竟有自己的责任。”
“真的要回墨金城?”赵治脸上有些犹疑。
方晴点点头,道:“焦和为君残暴,不得民心,朝中上下人人自危,即便他是景国皇室的嫡孙,也不能服众,我不能眼看着不管。”
“你管?”赵治提醒了一句,“焦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否则当年你也不会落荒而逃,你一定要考虑周全,不过,若晴儿真有意,我定当奉陪。”
“治哥,谢谢你!”方晴感激地看着赵治,当日若不是他万般谋划,寻着景和帝登基,宫中防备松懈之机,派蒋子龙他们救出自己,然后遍寻名医高人为自己恢复内力,她如今怕真就成了东宫里的疯子。
“不用谢,晴儿以身相许就行。”赵治一本正经地道。
“你呀!”方晴嗔了一声,脸上现出红晕,这几年赵治倒没了矜持,三番五次向方晴表白,弄得方晴着实羞怯。
赵治仔细观察着方晴的神色,“是不是你还惦记邵子倾?”
“他是我哥哥,永远都是。”方晴眼中浮现出邵子倾的面容,听说邵庭远不久前死了,而邵子倾也做了护****的主帅,焦和对邵子倾极是宠护,却最终并没有认回邵子倾,或者是因为现皇后赵晚晴的缘故,或者还在介意,邵子倾当年差点同方晴一块坏了焦和的事。
“方晴,我还有机会吗?”赵治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让我再等了,从一开始你喜欢的便是我,要不是后来孟青山出现,咱们或许……好在还来得及,方晴,别让我等,再等下去头发都要斑白了。”、
方晴低头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景国百姓正在水深火热,总得先把这事解决。”
“说话算数?”赵治眼前一亮,随后又感叹道:“不过如今景国大乱,各地义军突起,焦和便是再大本事,也无法控制住民心,樊相国这老狐狸,你刚给他点线索,他便猜出来你没死,居然还鼓捣你重新出山,真是烦死朕了!”
“他倒还真是个忠心的,”方晴笑道,“也不知这会子老家伙藏在哪儿,让我们在公主庙等着,别是存心放咱们鸽子。”
话音未落,远远地走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方晴同赵治对视了一眼,一起望向了那人……
墨金城的皇宫中,景和帝焦和正在书房批阅奏折,登基不过数年,景和帝的头发已全白,眼角边皆是深刻皱纹,早不复当年风流倜傥的模样。
“皇上,娘娘在暖心阁……又不好了!”有宦官进来禀报。
景和帝抬起头,怔愣了半天,才道:“起驾!”
此时的暖心阁里,皇后赵晚晴刚刚狂笑一场,这会子又嚎啕起来,旁边的宫人们都不敢劝,唯恐赵晚晴又要发狂,每逢她犯病,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宦官上去都拦不住,少不得有人会挨揍。
因为,皇后疯了……
“皇上,求您去救救凤阳,东宫火着得好大,她还不到一岁……”看到景和帝进来,赵晚晴猛地跪到他面前,不停地叩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