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润晕染了他的白色衬衫,他像是一件碎了的瓷器,身下绽开了艳灿灿的地狱之花。
下一瞬,他含笑的眸底又晕开了水润,染血的唇瓣轻颤着,对着我的方向,流出了泪。
我木木的想要摇头,我不明白,他趴在车顶吐着血为什么还会笑。
笑的又那么凄美,哀凉。
风声鹤唳。
我像是被利剑穿透。
周身没了丝毫的触觉。
只是无比恐惧他唇里流出的血。
那艳丽诡谲的颜色似乎要将他吞噬淹没。
白玉被掷入了深潭。
溅起了滔天的血雨雷音。
再没了隽永蕴藉,静韵深长。
只剩下黑云翻涌,晓作狂霖。
眼前的景物在一瞬之间变得黑白。
世界没了颜色,我成了一具彻头彻尾的空壳。
仿佛自己不认识那个坠楼的男人,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耳畔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呼~呼~一下接着一下,敲击着耳膜,很缓慢,很幽沉。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默剧。
我看到苏清歌昏厥了过去,看到无数人朝孟钦跑去。
他们遮住了孟钦看过来的视线,挡住了他凄凉的笑意,抬着他紧急送医——
嗵~!
我笔直的后躺倒地。
视线刚好看到四楼窗子里飘出来的纱帘。
很梦幻的纱帘,像是从窗子里偷溜出来的白裙少女。
她挣脱不了窗帘横杆的束缚,只能迎着风无望的摇曳着。
风好像很大,白纱在半空中舞动的愈发激烈。
既像在歌颂生存,又像在诉说灭亡。
“哎!那个小姑娘怎么了?!”
“不好!她这眼睛怎么都发直了!”
“我刚才看到她是突然倒地的,是不是看到有人坠楼吓到了,哎!小姑娘!你没事吧!!”
“谢小姐?是谢小姐!你还好吗?谢小姐?!!”
“……”
滋滋~滋滋~!
耳膜剧痛间,杂音纷乱入耳。
我颤颤的望着上方围过来的人脸。
想说他们挡到光了,可唇角动了动,我眼前的光影便倏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