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叹了一口气,将身边的听荷紧紧搂在怀里,惆怅若失,这一世,太过于沉重,以至于这份沉重,传染至我最亲近的人,这都是,我的罪过。
听荷依旧在我怀里依依呀呀的唱着歌,她把她整个心封闭在角落,把自己心底最黑暗的部分,弃之不顾,宁愿混浊的活着。
“荷儿。”我似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母后知道你听得见,可是母后,却不明白你能不能听得懂,但是母后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都是母后的过错,溪儿对那个女人陷得太深,以至于让你淌进这淌浑水,都是母后的错。可是,当初你不是也告诉过母后吗?你爱溪儿,所以,你也不能再去逃避,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母后会陪在你身边的。”
说完,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听荷,她依旧目光涣散,虽然我知道,我这一番话是决计不会医好她的病,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
我笑了笑,捋了捋她额前垂下来的头发道:“母后也无事,不如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女孩,他的父亲是堂堂大将军,可是这个将军从来都很粗暴,每每喝完了酒就会用皮鞭抽打小女孩,终于有一天,他们两个国家打仗了。。。”
我娓娓道来,将自己以及这个身体曾经的一切,以一则故事的方式讲给了听荷,也不管她是否听得懂,只是自顾自的讲述着,回忆自己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
故事讲完,怀里的听荷却已经睡着了,嘴角淌着口水,如同一个天真的孩童。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听荷交付于我替她从家里招来的曾经伺候她的丫鬟羽灵,这才又嘱咐道:“别忘了按时给你家小姐服药,这天儿也渐凉了,注意添加衣物,别冻着她了。”说完这才向宫外走去。我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眼下,就鸦片这一回事,我还得好好向炎煜琪说明一番,毕竟,在这个国度,对于鸦片,他们几乎一无所知。
……
羽灵将听荷与一个丫鬟扶到了床榻上这才对那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太子妃现在在休息,有我伺候这就行了,省得你们吵醒了太子妃。”
丫鬟像是看了一眼,撇撇嘴,这才退了出去。
羽灵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有其他人在一边,这才关上了门走到床边低声道:“小姐。”
听荷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目光涣散的神情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清澈而水灵的大眼睛,眼睛明亮清澈的如同悬在黑夜上方的月亮。
听荷道:“都走了?”
羽灵点点头。
听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再次躺了下去,半响才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是个好人,我对不住她,看她这样伤心,我也无能无力。”
羽灵道:“小姐是怕皇后娘娘泄露?”
听荷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算是吧,太子毕竟是她的儿子,而我。。。即使皇后偏向于我,多一个人知道,也没什么好处,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听荷说完,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心口又一阵一阵的疼痛着。
是的,她没有疯,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听荷不知道,假如自己不这样做,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还能保得住。
她怀孕了,这也是大婚之前才知道的,本想在洞房花烛夜告诉她最钟爱的男人,她有了他的骨肉,可是,他却强行的要了她,险些使她丢了她的孩子。
她更不知道,倘若自己告诉若溪,自己有了他的骨肉会是怎么样,或许,会有更悲惨的下场吧,他一定,不过、会让她将这个孩子生出来。
所以装疯卖傻,成了她唯一的筹码。
听荷紧紧的闭上眼睛,没有眼泪,这一切,都还不值得她流泪,她猜测,皇后口中讲的那个小女孩,恐怕就是皇后自己吧,皇后都能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为什么自己不行?
听荷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苦涩的笑笑道:“还好,你还在这里。”
这个“他”,连听荷自己都不清楚,她究竟庆幸的是孩子孩子还在她这里,还是孩子的父亲还在她这里,或者说,他们,都在在她这里。
门忽然被轻声敲响,羽灵警惕的问道:“谁?”一边示意听荷继续装睡。
“是奴婢给太子妃送药来了。”门外的人用极小的声音说着。
羽灵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道:“嘘,药给我了就下去吧,太子妃还在熟睡,倘若将她吵醒,又该吵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