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小心地克制着哭态,慕淮修长的手已然覆上了她的发顶,就像是在摸小猫脑袋似的,胡乱地揉着,将那女人柔顺的发都摸得蓬松杂乱了起来。
容晞不敢妄动,只听男人低沉的嗓音稍带着无奈,轻声道:“真是个小醋坛子。”
容晞听罢,复又垂眸。
自己可不就是个醋坛子吗,慕淮这还没纳其他妃妾呢,她便已经在脑子里幻想出无数的假想敌了。
容晞颤着手,刚要为自己擦拭面上的眼泪,男人已将她身子摆好,亦垫好了软枕,护住她圆滚滚的肚子。
她微一慌神,纤细的腕部亦是下意识地支撑好了自己的身子。
慕淮覆了上来,在她耳侧低声道:“醋着罢,只要不因吃醋伤身子就成,孤惯着你。”
容晞耳朵微痒,却因男人的这句惯着她,渐渐止住了涕泪。
她自是会出了意图,双颊绯红着细声问道:“夫君…您要……”
慕淮咬着她的耳垂,哑声道:“日后少在清晨这时当,招惹孤,听见没有?”
容晞点头,乖顺地回道:“嗯,妾身知道了,那夫君您先松开妾身……”
见女人想要挣扎,慕淮这番,并没有如以前那样蛮横地制止,甚至带着强迫的意味。
反是语气愈低,且带着蛊惑地对着女人软小的耳朵轻声道:“乖晞儿,听话些,让夫君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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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起来的时辰尚早,纵是折腾了一番后,离上朝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
慕淮本意是想让容晞接着睡,但容晞自知,既已是太子妃,那她对自己的要求便该更高些,不能再如从前做妾时,那般放纵,总得有个东宫主母的模样。
今晨慕淮令她很愉悦,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是在取悦她。
后来她哭出了声,心中却也愈发坚定,自己的心态再不能像今早这般脆弱。
慕淮自称的那句夫君,终是让她会心一击。
他说完,她才有了实感,自己终于成了他的妻子。
如今再唤慕淮夫君,她终于觉得充满了底气。
丹香和近侍宫女为她簪发戴冠,上了个端淑持重的妆面,她看着镜中自己艳丽的长相却未显老成,匀净无疵的白皙面容反倒添了几分贵女应有的姝色。
容晞侧了侧脸,耳垂坠着的碧玺耳铛亦是左右微荡。
丹香在她耳侧恭敬道:“太子妃怎样上妆都美,纵是不涂任何脂粉,满汴京望去,没有几个女子的相貌能比得上您。”
周遭的宫女也真心诚意地附和着丹香的言语。
容晞刚要启唇,却见慕淮寝殿偏厅的使唤太监至此来催,道:“太子妃万安,殿下唤小的来催您去用早膳。”
容晞从镜台的镜面上恰能看见小太监躬身的样子,便仪态端庄地颔首,嗓音也尽量压低了些,回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起身后,却觉,纵是有意克制着说话的动静,这嗓子还是比寻常女子细上不少。
思及,容晞无奈摇首,不经时便到了偏殿。
慕淮也已穿好上朝的华冕,他头戴皇太子的远游高冠,深黯的冕服繁复又庄重,让慕淮本来极年轻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冷肃威严。
男人平日不苟言笑,总有种凉薄孤冷的气质。
单从他的外表来看,任人怎样都想不到,他其实是个极其重|欲,在那方面极其粗野的人。
一想起适才的种种,容晞仍觉得面红心跳。
宫人们见她至此,纷纷恭敬道:“太子妃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