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鹿山脚下。黑土寨众人已经在新兵营中住下,今早他们换过一身盔甲,准备跟着新兵一起训练。王子骞昨夜就看见了黑土寨众人,虽然他们本是一伙,但现在明面上,黑土寨是投奔的玄凌。王子骞要加深众新兵对这件事的印象,好为之后的事情埋下伏笔。于是,早上训兵之时,王子骞给身边一个胖子使了眼色,立刻那个胖子就昂首挺胸地站出来,并大声问:“王爷,这几个突然出现的黑不溜秋的人是谁?也是我们阳城百姓?”“不是。”玄凌立在众将士面前,看着那说话的胖子。此刻,黑土寨众人也站在最前方,随着这胖子说的话,众新兵的目光便都落在黑土寨等人的身上。黑土寨的一行人确实有些黑不溜秋的,这都是他们平时自己种植粮食时而被晒出来的黑麦色皮肤,蒲梦桐当初做人皮面具的时候没见过黑土寨里的一众人,她按照画像做的人脸都是正常肤色,卫青为了求真,路上找了些颜料,把所有人的脸都涂成了偏黑的颜色。王子骞见过黑土寨的人,这是细节之一,虽然双方还未接触,但卫青不想太早露出破绽。胖子显然是有王子骞撑腰,说话很有底气,他环顾四周,说:“王爷,这事你做的是不是不地道,这人不知从哪里来的,也不是我们阳城的百姓,怎么能让他随便加入我们新兵营,要是他是哪路国家来的细作,那可怎么办呢?”这话是王子骞教胖子说的,胖子是王路远原先就安排着混进新兵营的探子,一直在等黑土寨进城的这一天,他好出场来当搅屎棍。而王路远和王子骞在鹿山脚下的新兵营里安排胖子这样一个角色,也是为了将黑土寨和玄凌在短短时间内彻底捆绑到一起,等以后出了事情,玄凌必然会被拖下水。王家叔侄的算盘那可是打得啪啪作响。玄凌笑了一笑,说:“本王自然有这样的担忧,因此已经派人去调查清楚了,这些人确实是真心想要保护阳城,守卫大秦的土地。”“既然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那么又何必分出彼此,是阳城的人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玄凌淡淡道:“西夏军若是有朝一日来犯,大家的目的难道不是守护大秦,守护我们的国土?”“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你们又何必因为他们不是生长在阳城,而对他们生出异己之心?”底下的新兵闻言骤然血气翻涌,目中神采熠熠生辉。除了那些本来和王家叔侄一伙的人,其他一些是因为玄凌才来到新兵营的士兵们因玄凌此话,生出崇拜之心。“不错!我们乃是大秦儿郎,体内流淌的都是大秦的血脉,为了大秦,我们又何必生出异己之心!”“呵。”王子骞见周围有人被玄凌三言两语说得仿佛血液沸腾一般,不经冷嘲一笑。旁边那个胖子更是立马道:“王爷,我这也不是有什么异己之心,只是阳城乃是大秦边境,鱼龙混杂,我们尚且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就这样贸然将他们放进新兵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谁担当得起啊?”玄凌眯着眼睛看着那胖子。胖子神情还有点挑衅,玄凌要将人留下,他们偏偏给玄凌唱反调,要让玄凌痛失此帮手。玄凌又将目光落在王子骞身上。王子骞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玄凌自然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也忍不住笑了。只是他的笑容冰冷至极。王子骞当众给他唱反调,就是想让玄凌觉得黑土寨的人是真心投靠,而不是他们王家叔侄的安排。这样,玄凌才会信任黑土寨的人!只是王子骞不知道,黑土寨里的人早已经被偷天换日,换成了卫青和他的侍卫!玄凌心想,既然王子骞一直在装模作样地阻拦黑土寨的人进新兵营,那本王若是顺了王子骞的意,王子骞又会怎么做?玄凌冷笑之后,脸上就露出一副被逼得无奈又愤慨的模样,“既然营中有人对这件事有意见的话,那么黑土寨众人归列,先回营!”黑土寨的人黑了黑脸,但黑土寨寨主没说什么,黑土寨的人便也只是怒而不发,一起跟着黑土寨寨主回了营帐。王子骞和胖子在后方看见这一幕,居然不为所动。王子骞脸上更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玄凌看到王子骞脸上的笑容,一怔。奇怪?他不让黑土寨的人参与训练,怎么王子骞还这么高兴,他还以为王子骞会懊恼呢!玄凌不动声色,站起身装作生气的样子,对王二说:“王二,本王发现,新兵营中的人还是人心不齐,若是如此,只怕西夏军若有一日攻到阳城,阳城会先内乱!”这话让底下的人面色严肃。王子骞却道:“王爷多心了,要是西夏军来犯,我等第一个冲锋陷阵,誓死护卫阳城的安全!”刚刚说话的胖子也随在王子骞这句话后,高声道:“不错!我们是土生土长的阳城人,才不像那些不明来历的人!”玄凌闻言越发露出冷笑。底下终于有看不下去的人给玄凌出声,道:“胡说,王爷也是为了阳城的防守,才想要接纳他人进城,若是对方真的愿意为阳城誓死与西夏军拼搏,那岂不是一件好事!”王子骞和那胖子充耳不闻,其他也有几人发出不屑的嘘声。玄凌愤而一摆袖子,“诸位,开始今日的训练吧。”还没等底下的人再说话,玄凌已经转身离去。见玄凌被气走,王子骞越发得意。王二却将目光落在王子骞的身上,冷然一笑。他开始点名,“王子骞。”王子骞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来,“在!”王二道:“昨日你训练的效果不理想,今日重复二十次!”王子骞心里骂了一声,王二就逮住他给玄凌报仇了,不过又怎么样,他再忍忍!再忍几天,玄凌这个狗屁的庸王就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