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茫进退两难,便只能皱着眉和玄凌争辩,“王爷,你这话可是将我们诸多将士的生死置之度外了!”玄凌冷笑,道:“那你们执意留在城门前方,若是西夏军真的来袭,导致城门被破,你们岂不是也将阳城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到那时,偌大的阳城被西夏占领,就如同居庸城一样。吴茫,若大秦失去阳城这块土地,你可敢承担起这个诛九族的罪名?”吴茫脸色顿然一白,“王爷……”玄凌冷眼睨着他,“你若拿不定主意,便让王路远来说吧!”话音一落,玄凌一挥手,他身后带来的人立刻去通报刺史府。王路远得到消息时,正准备去庸王府找玄凌,刺史府发派碎银后,报名参兵的百姓多了起来,他打算跟玄凌说说什么时候在鹿山脚下训兵的事,好推进他坑害玄凌的计划。只是让王路远没有想到的是,玄凌居然先一步派人来找他。而且玄凌派来的人对他的态度明显不满,面无表情,说:“请大人到东城门一趟,我们王爷有事要与大人相商。”王路远顿住脚步,立在庭院中问:“什么事?”来人道:“大人去了便知道了。”王路远皱眉,来人报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情面。王路远见状不由骂了一句,“王府的人就是没教养!”等来人走远,王路远才踱步离开庭院,玄凌要他去东城门这事他有几分猜测,大概是因为他派人去守城门,惹得玄凌生气了。只是玄凌怎么还要他去一趟东城门?王路远有些不太明白,难道是要找他算账?王路远本来想找王子骞商量商量,等走到王子骞平时在他刺史府经常落榻的房间,才想起来王子骞最近沉迷千金窟,不知什么时候又去千金窟了。王路远暗暗骂了王子骞一声没出息,最近这两天就知道在外面晃荡,便打点了下自己,往东城门去了。东城门。玄凌等了不过一柱香的功夫,王路远就来了。王路远来到东城门,看见前方人群聚集,两兵对峙,露出一脸不解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玄凌冷眼看着王路远装模作样,“王大人,本王还想要问你呢,吴茫可是你派来驻守城门的?”“是啊。”王路远一脸的义正严辞,他正好看见周围有百姓在围观,便慷慨激昂地对着旁观的人群说:“本官知道自己之前沉迷公务,对阳城的边防驻守不太注重,以至于敌军来袭也不知道。”“而且之前的阳城城门守将常常隐瞒敌情不报,导致阳城损失惨重。庸王来阳城之后,让本官幡然醒悟,如今为了百姓安全,本官派出自己的亲卫和庸王的兵马一起守卫阳城,不知有何过错?”王路远说完,认真恳切地望着玄凌,似乎真的想听玄凌说他哪里做错了一样。他的态度十分谦和,让百姓原先对他的不满立刻被削弱下去。玄凌见状都忍不住要佩服起王路远来,他这种两面三刀的做派,难怪能在官场上立足那么久。“本王并没有说大人派兵前来驻守此事是错的。”王路远要当笑面虎,玄凌也愿意陪他当这个笑面虎,“阳城城门是本王的手下在守,而且为了以少敌多,本王特地从古书上寻到一个变化莫测的兵书阵法,大人突然派人前来,若到了对敌时刻,只会害得本王手下无法发挥出实力。”王路远怔了一下,纳闷地看向吴茫。吴茫也很无奈,被玄凌这个说辞说得他根本进退两难。王路远也觉得玄凌这个说辞简直有点没法反驳,便说:“阵图在哪,本官可以看看,一同寻求解决的办法。”玄凌摇头,仰天叹息,“王大人,不是我不将详细的阵图给你看,只是西夏军屡次来袭,大人都没有得到消息,本王怕王爷身边有西夏的奸细,隐瞒了情报啊。”这话让周围百姓议论纷纷起来。“王爷这是说刺史府有西夏的细作?”“很有可能,若王大人真的心系百姓,怎么可能每次都是在西夏军来犯后才得到消息。”“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若真有西夏的细作身在刺史府,岂不是我们阳城许多秘密暴露在敌国面前?”王路远脸色变了变,“庸王此言让本官豁然醒悟,等本官回去,本官便立刻清查刺史府,势必抓出西夏的细作!”玄凌笑了笑道:“那要幸苦王大人了。”王路远心里气得要死,玄凌三言两语就把他拿捏在掌心,他又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语句,只能生生憋着气。吴茫也不好插话,这事情从城门驻守上升到西夏细作潜伏在刺史府,他怕自己出口,说不准就被玄凌空口无凭就扣上一个阳城细作的罪名。只是吴茫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这么憋屈。玄凌见对面的人都不说话了,便开始笑眯眯地下逐客令,“王大人,既然事情说得这么明白了,那吴茫带的这群人,就留在后方支援吧?”王路远脸色一沉,“本官让他们就是过来城门支援,留在后线又算什么?”玄凌也变了神色,冷道:“王大人还不明白事情的利弊?若他们留在城门,西夏军一旦来犯,他们只会打乱我等守将的阵图,届时西夏军攻进阳城,王大人可是要为整个阳城和阳城百姓的性命负责?”王路远咬咬牙,心知玄凌三言两语,就将他推到了十分不利的地方了。百姓的目光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王路远说:“庸王说得对,吴茫,你等退至后方,若有西夏军来袭,你们听到战鼓之声,再到前方支援。”吴茫听王路远的话,只能低头应道:“是。”不过吴茫心里憋屈,王路远更憋屈,说:“如此,庸王可满意了?”“自然。”玄凌嘴角微微翘起,王路远越看越想扁他,可惜光天化日之下,他没办法出手。玄凌接下去说了一句让王路远更想扁他的话,“王大人,还有其他城门,你也让人传话说退到后方吧。”王路远:“……”王路远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一肚子苦水往回咽,不甘地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