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自从鹿山脚下要招兵巡兵的告示传出去后,王路远一直都在忙这件事情。王路远让府里的下人在大街小巷贴着传单,没多久他就把负责统计报名人数的许先生叫来询问:“有多少人报名了?”许先生看着书册上记载的名字,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摇着头说:“回大人,报名的人数寥寥无几啊!”“怎么会?”王路远皱眉,“本官去大街上宣扬时,明明有很多人过来应和!”许先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继续摇着头,“小的也不清楚啊,大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没领到钱?”说起领钱的事情,王路远就气得咬牙!本来之前在向百姓宣告这件事时,玄凌说自己要出二两银子,只要是报名参兵的人,都可以过去王府领钱,于是百姓们就都很热情,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生怕没了银两。王路远本来想要借此机会给玄凌找点麻烦,让那些报名的去王府领钱的时候找人做点手脚。结果人群里有人突然转移挠头,找他不痛快,说王路远要支持玄凌招兵,而且是打算出钱的那方,于是非要跑到刺史府门口找他要钱。这群人要钱的态度太嚣张,王路远想晾他们一两天,于是说刺史府没多少现银,故意不给他们钱,就等着他们拿不到钱去找玄凌算账。结果他们不但没有去,还一个个的连过来报名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了。甚至还有几个在背地里诋毁他,说他出尔反尔,不打算出钱。“大人,要不还是先把之前说好的银钱发下去?兴许这样还能招来几个人。”许先生好心提醒道。虽然王路远的计划并没有跟许先生说,但许先生能感受到王路远是真的想多多招兵,不免帮忙出谋划策。王路远咬着牙,骂了一声,“这群刁民!不见到甜头,就不动心!”许先生说:“阳城里的年轻人很多年没有动过了,大人想要让他们行动起来,只能给点好处,他们才会去想保卫阳城。”“招到人之后的事,才是更艰难的,大人要想怎么让那群人醒悟,让他们愿意为了保护阳城,而献出一切。”许先生年纪和王路远差不多大,不过许先生以为王路远是真的要招兵保护阳城,就不由得多说了几句。王路远嫌许先生话太多,“本官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许先生瞧了王路远一眼,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王子骞这时刚从外面回来。王路远看向他,却发现他一身酒气,“子骞,你去哪里了?”王子骞嘿嘿笑着说:“叔叔,我去千金窟喝酒了。”王路远本来因为招兵的事情在烦,他可不想真的给玄凌出钱招兵,立刻就黑了脸,“喝什么喝?黑土寨的人你都打点好了?”王子骞只是半醉,见王路远吼他皱皱眉,“叔叔,那边的事我当然都打点好了,只等着招兵人数齐全,鹿山脚下好戏开场呢。”王路远猛的将许先生记录的人数书册丢在王子骞的面前,“人都不一定能招齐,还看什么戏?你都不留心开始的布局,就去千金窟喝酒?”王子骞被王路远吼得有点意见,但王路远是他叔叔,还是阳城的刺史,他也不敢顶嘴。不过王子骞也不是随便出去千金窟喝酒的,他替自己辩解了一下,“叔叔,我这是为了我们的计划。”王路远被招兵的事弄得不顺心,说话也不太好听,“喝酒,能是为了我们的计划?”王子骞不得不解释道:“我去千金窟喝酒,就是为了接近邱家的邱天恒。”“他?”王路远皱起眉。王子骞说:“叔叔,邱家可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我一直觉得邱天恒他爹那个人不太寻常,我故意接近他们,就是要看看他们能不能为我们自己所利用。”王子骞说着,半醉的眼神里透出了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欲望。王路远眉头依旧皱着,“那你试探出什么来了没?”王子骞忽然露出失望的表情,“还没,不过邱天恒很恨庸王,我已经将庸王要在鹿山脚下招兵训兵的事透露给了他身边的随从陈笑开,到时就看他会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了。”王路远听完说:“还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王子骞看出王路远一脸烦心的样子,“叔叔,怎么了?事情出问题了?”王路远把参军人数寥寥无几的事情跟王子骞说了一遍,王子骞露出狠辣的神色。“叔叔!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们这个钱不出,怎么可能会让庸王上当?!”王路远却有点不舍得,玄凌刚到阳城不久就设计坑走了他身上一大笔的银两,现在又故技重施,实在令人可恨!王子骞可不想看着这个机会白白溜走,道:“叔叔,事已至此,外面的百姓也知道你将出钱协助的事情,如果不按照原定的计划来,他们只会对你失去信任。”“到时候黑土寨的人没能出手,我们又怎么能将他们收为己用?”王路远经王子骞一说,纠结之后,还是咬着牙说:“算了,只要能弄废那个该死的庸王,破点财又算什么?”王路远心一定,便立刻让许先生过来,带着钱出去散播消息。不多时,刺史府人满为患!只要当兵就能换二两银子的事,人尽皆知!很多年轻人都立马过来报名,半日时间,名单上的名额就已经满了。许先生兴高采烈地带着消息回去禀告王路远,王路远虽然肉疼自己花出去的钱,但想到这是送玄凌上西天的过路钱,他心里就好过一点。王路远清点了下报名人数,嘴角勾起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来人,把名单报给庸王府,告诉庸王,这将是鹿山脚下训兵的人数,顺便告诉庸王,为了阳城安危,明日他便得过来训兵。”“是!”属下接过书册。王子骞一直在刺史府,帮王路远整理报名的事,因为过来报名的人多口杂,王子骞突然听到茶楼老板在和别人聊天。他偶然听了一下,心事重重,这会趁着无人,拉过王路远小声说:“叔叔,我刚刚听说庸王那边收留了三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收留下这三个人,不会是有什么用意吧?”王路远听完顿时脸色严肃,“什么人?”王子骞也不知,他眯起眼说:“看来,只能找人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