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要搬去太子宫,独留母亲在未央――留在凤凰殿……”
意味深长的一语,将刘荣的心绪稍吸引回眼前,便见刘荣抬起手,以指腹摩擦起嘴唇下的三角须。
良久,方悠悠开口道:“算是父皇的考验吧。”
“――你二人封王就藩,我也出宫别居,独留母亲在宫内;”
“偏偏绮兰殿那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大王美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把母亲诓的团团转……”
说着,刘荣又是一声长叹,旋即便将这个话题强行略过。
――对于母亲栗姬,刘荣自认,已经做了所有该做的、能做的;
便是在宫内、在母亲身边,刘荣也留了不少后手,能稍微限制一下母亲栗姬的‘神通’。
剩下的,除了祈祷母亲犯蠢的频率别太高,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母亲那边,我自有安排。”
语调平和的道出一语,让两个弟弟稍稍安下心,刘荣便也从躺椅上起身,双手倒扶在后腰,小幅度的扭动起腰身。
一边活动着,嘴上一边不忘说道:“老七拿郅都开刀,便算是递了投名状。”
“――好歹也是做兄长的,日后,总还是要将老七,移封到更大些的封国做王。”
???
“老二老三也是。”
“河间、临江二国,都是新设的诸侯国,其都城内并没有王宫。”
“各自到了封国之后,老二老三也别急着把王宫建造的太大、太宏伟。”
“免得日后移封别国时,王宫尽做了旁人的嫁衣。”
弟弟们目光中的失落,刘荣显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作为储君的弟弟,却只得个一郡之地,甚至还是气候恶劣地区的一个郡?
――就拿刘淤的临江国,较起真来说,也就是比更靠南、更闷热的长沙国好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而不是一丢。
少一个‘丢’都不行。
想想先帝年间,当今天子启为储,一母同胞的弟弟刘武被封去了哪里?
梁国!
就算梁怀王没有坠马而死,只要先帝不易储另立――只要太子还是当今天子启,梁王之位,就必定是刘武的囊中之物!
原因很简单:只有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才能尽可能得到君王更多的信任。
自有汉以来,汉家始终有两个战略重镇级别的诸侯国。
一曰:赵;
二曰:梁。
赵国之所以重要,除了赵国位于燕、代这两个直接与草原接壤的戍边国‘身后’,对于汉家北墙的边防举足轻重之外,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赵王对燕、代、赵三国的战时指挥权。
这个权利,若是以最极端糟糕的情况考虑,便是只要有匈奴人出现在边墙――哪怕只有一骑,理论上,赵王也同样可以因此而尽发燕、代、赵三国兵马,却不必先请示长安。
在才刚平定不久的吴楚七国之乱中,赵王刘遂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和匈奴人约定好,由匈奴人派军队佯攻汉边,使赵王刘遂得以名正言顺的调发燕、代、赵三国边卒;
却并不北上御敌,而是南下与刘濞的吴楚大军主力汇合,一同攻打梁都睢阳。
作为交换,匈奴人可以得到完全没有军队设防的燕、代、赵三国,以肆意驰骋、劫掠数月。